掌教苦笑一声:“老夫又何尝不知,但如此情形,你让老夫如何插手?”
女子道:“我打探过小师弟眼下的位置,距离沧溟山驻地不远,当年沧溟山遇灭宗之危,是我碧血宗助其化解危机,若掌教能恢复与沧溟山的盟宗之契,那小师弟只需要赶往沧溟山驻地,自可借那边的天机柱返回九州,如此便能脱身!”
当年碧血宗鼎盛之时,与九州各地许多宗门都有盟宗之契,但自那件事发生之后,许多宗门便断了与碧血宗的来往,这几十年下来,掌教也解除了所有的盟宗之契,彻底断绝了与别家宗门的联系。
两家宗门想建立盟宗之契的话,需两家宗门宗主以宗主大印为基础,请动天机见证,如此便可成为彼此的盟宗,在一些时候能守望相助。
有了盟宗之契,两方弟子便可借用对方宗门的天机柱,行各种方便之事,比如说可以花费一定数量的功勋,在两家宗门之间进行传送。
九州中大小宗门之间的联系很密切,维持这份联系的,便是盟宗之契,那些核心圈的大宗门,与许多中小宗门都有盟宗之契,因为他们的弟子在修为不高的时候,需要前往战场的外圈和内圈历练,在盟宗的驻地上自然更加方便一些。
女子所说的沧溟山是一家七品势力,也是兵州的势力,曾与碧血宗交好,甚至说沧溟山能够崛起,当年也是碧血宗一力扶持起来的。
碧血宗最鼎盛的时候,沧溟山是一个刚创建没多久的九品势力,宗内只有几个云河境,可现如今,沧溟山中真湖境都有数位,这一次宗门品级评定甚至有希望冲击一下六品。
碧血宗这边只要能与沧溟山建立盟宗之契,那么陆叶就可以前往沧溟山在灵溪战场的驻地,只要进了驻地,就能借助那边的天机柱返回兵州,到时候危机自解!
可以说,这是唯一能让陆叶脱身的办法,因为此刻他距离碧血宗驻地太远了,这一路行去,哪怕有浩天盟诸多修士帮衬,也不可能安然抵达。
“若行此举,沧溟山必成众矢之的,若沧溟山那边有个闪失,岂不是要陷我碧血宗于不义?对沧溟山岂有公平可言?”
女子所说的方法掌教又岂会没想到?可真这么做了,消息一旦传开……不,消息肯定会传开的,到时候沧溟山驻地就会成为两大阵营争斗的焦点,哪怕它是一个七品宗门,也有覆灭之危。
正是有这样的考虑,掌教才不能如此行事,自家门徒是人,别家弟子难道就不是人。
女子依然跪伏在地上,语气悲凉:“与沧溟山结盟宗之契确实会让它陷入险境,可如果放任不管,小师弟必死无疑,这世上哪有什么公平二字?小师弟一个五层境修士成了两大阵营博弈的棋子,这是上一代人的遗毒,凭什么要小师弟来承担?他又怎么承担的起?”
“原本宗门没了就没了,几十年来也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果,但您忽然收了一个小师弟……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弟子很开心,因为这么多年来了,弟子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弟子没见过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但既然是您收的,那他就是我的小师弟,弟子不会允许他死在我前面!”
说话间,她慢慢直起身,眸中隐有异样的光芒闪动。
“!”掌教一惊,望着面前的女弟子,忽生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老头子,人是你收的,你不救,我去救!”她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迈步就朝外行去,一边走一边道:“等我跟小师弟一起死了,你就孤老终生吧,以后也不会有人来给你送终!”
“水鸳!”掌教有些慌,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自己这个弟子是真湖九层境修为,这是要强行进入灵溪战场了。
真湖境的修为自然不可能出现在灵溪战场中,强行进入的话不但需要付出一大笔功勋,而且哪怕进去了,修为也会受到极大的压制,顶多只能施展出灵溪境的手段。
真湖境还能强行进入灵溪战场,修为到了掌教这个层次,就没有任何办法了。
所以就算那些实力强大的修士能强行进入灵溪战场,一般人也不会选择这么干,一个不小心被那些后生晚辈杀了,那多划不来?
叫水鸳的女子显然是要不顾一切了。
掌教闪身就拦在了水鸳面前,沉声道:“不能去!”
水鸳凝视着他,小小的身子却有大大的坚持,眸中异色更浓,气恼道:“我偏要去!你老胳膊老腿的快闪开,等会我摔你一个跟头就不好看了。”
掌教气的快吐血:“你这目无尊长的逆徒!早就应该把你扫地出门!”
“就像你把几个师弟扫地出门一样?”
气氛忽然沉默,掌教的神色也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好片刻,掌教才叹息一声:“罢了,就豁出去这张老脸,走一趟沧溟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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