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再见到他,能认出来吗?”宁致远接着问。老苗毫不迟疑地说:“能,我记人还是挺准的。在这个楼里上过课的老师和学生,哪怕只来过一、两次,我也都能记住。”
宁致远低声在陈锋耳边说了几句话,又转头问老苗:“你们晚上允许学生一直留在教学楼里?”
老苗颇为无奈地说:“原则上是不允许的,但我们学术学院跟其他院系有些区别,学生的作品是要在画室里完成的,不方便带回寝室。所以如果他们要用画室,我们也不能往外撵,耽误孩子们的学业,我们也担当不起不是。”
“学业重要还是安全重要啊!”赵干事有些不高兴地说,“跟你们美术学院说过多少次了,不能过十点,而且要求学生结伴而行,你们怎么就是不听呢?看,这回险些出了大事吧!”
老苗陪着笑脸连连点头:“是、是、是,我回头一定再跟院长说,让领导出面来跟学生们讲。”
赵干事还想再说点儿什么,陈锋打断他对老苗说:“苗师傅,麻烦你明天早上下班先别走,我带画像师过来。”
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宁致远跟老苗和张思然都留了联系电话,又让赵干事把张思然送回寝室。考虑到这个时间回家又要影响安静休息,于是跟陈锋和方建业一起回了局里。
找了间休息室勉强凑合了几个小时,约莫着安静也该起床了,宁致远把电话打了过去。铃声刚一响起电话里就传来了安静的声音:“致远,你没事吧?”
“昨晚就是谈了几句话,什么事儿都没有。”宁致远轻声道,“怕回家影响你休息,所以就在局里睡了一觉。”
电话里传来安静轻轻的叹息声:“你不回来,我心里才不踏实呢。”“这么想我?”宁致远调笑道,“是不是我晚上不在你身边,你都没法睡觉了?”“讨厌,让人听见!”安静急切地说。
隔着电话宁致远都能想像得到安静此时的脸一定又象红苹果一样,他低笑一声:“你放心吧,旁边没人。乖,再去睡个回笼觉,我什么事儿都没有,今晚我争取早点儿回家,好好补偿你。”
安静又何尝不明白宁致远的补偿是什么意思,她冷哼一声:“不理你了。”临挂断电话前却又补充了一句:“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这一晚上虽然没睡几个小时,但跟安静通完电话后,宁致远心里觉得一片柔软,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光。简单洗漱之后,精神饱满地回到了特案队办公室。
经过这几天的调查,案件还是有了突破性的进展的。分局的邓孝言和张又重新走访了之前三起案件被害人的亲友和同学,查找了她们在网上的信息,最后终于确定,那三个被害人也都曾经是“露丝的玩偶”聊天群的成员。
对仁心医院的调查也在进行当中,初步可以确定来这里做人工流*产手术,资料的填写并不严格。随便登记个名字,说自己身份证没带,一样可以被安排手术。
陈锋带着模拟画像师又去了建工大学美术学院,在老苗和张思然的配合下,画了新的画像。趁着画像的时间,陈锋大致了解了一下张思然的情况。可张思然跟之前的几个被害人不同,她没交过男朋友,也没有过什么其他的不良记录,而且她也不是“露丝的玩偶”里的成员。
据张思然的辅导员老师说,她比较积极努力,只是天赋不高,成绩也就只能算是中等。不过这个学生性格随和,所以老师和同学们还都挺喜欢她。
下午,宁致远召集特案队人员开了个碰头会,陈锋把最近的模拟画像打印出来分给大家。画像与之前几张相差得不多,只是脸部的棱角不象之前的那样分明,整个人看起来好像更柔和了一些。
宁致远将画像放到一边说:“这次凶手直接选择了在学校里下手,而且被害人跟之前的几名死者也不同,就是一名普通的学生。这说明他已经不再只是要宣泄自己的**,而是向警方正式提出了挑战。他要证明他非常的聪明,警察抓不住他。”
“这是越来越变态了。”张维冷笑一声,“我觉得有必要公开案情,向社会征集线索,不然凶手越来越嚣张。这次是改变了作案对象,没准下次还会改变作案手段,这样会让我们更难捉摸的。”
宁致远思忖片刻说:“暂时不要向社会公开,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通知全市各个高校,让保卫部门协助全面排查所有的在校教职员工,凡是符合条件的一律细查。另外还是要从几个死者身上入手,她们的共同点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时明亮接茬道:“我已经重新注册了一个号码,申请加入‘露丝的玩偶’,目前还在等着群主同意。这个群主好像是不经常在线,最近也没布过什么信息。之前信息的Ip地址都是网吧,而且地点也不固定。”宁致远又问了一些其他方面的情况,然后给每个人都重新布置了任务。
翌日上午给各高校的通知下去之后,特案队接到建工大学保卫处赵干事的电话,说他们学校计算机专业有一个叫刘伟成的老师比较符合特征,而且他让老苗从远处辨认过,老苗说那个人的身形与刘伟成比较相似,但容貌不太相同。不过这也不排除他作案时化了妆。
宁致远接到电话立即和队里的人一起赶到了建工大学计算机专业,赵干事已经等在这里,见他们到了之后迎上前说:“我问过系办公室了,刘伟成今天十点有课。”说着还拿出从人事处打印出来的刘伟成的资料。
资料上显示刘伟成三十八岁,身高一米七九,两年前离婚,没有孩子,至今没有再婚,住在学校东侧统一盖的家属楼里。宁致远看着资料上的照片皱了皱眉,照片与之前模拟画像上的人相似度并不是太高。不过就象赵干事在电话里说的那样,凶手作案时极有可能是化过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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