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那些仆人着装统一,车马隐隐透露金贵,甚至还有些级别略高的带刀侍卫把守两旁。
知虞掐了掐时日几乎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沈欲被宫里接回去彻底治愈眼疾。
院门敞开,一个太监模样的人亲自迎着男人。
沈欲一手持着细拐,一手被人搀扶,面上始终毫无波澜。
马车就停在面前,可他却不再迈步,似要在门口等候什么。
知虞猜到他许是在等自己,偏偏这会恰是她最不能露脸的时候。
他看不见,可仆人太监以及那些侍卫全都可以看见。
一旦被人捅破,这段光景的所作所为便顷刻间都白费。
直到一个从沈府赶来的下人手持着一封密信,冲着男人恭敬低语。
“郎君,这是沈奶娘让人递来的信……”
“说是表姑娘被她接去了……晚些时候再回……”
陆陆续续从远处传入耳中的话让知虞逐渐安心。
果不其然,手持细拐的男人听完他的话后,在原地驻足一刻,似乎确定不会再有人回来后,这才上了马车。
车里生着火热的暖炉,就连坐垫都是上乘丝绸贡品制成。
天子的手笔自然不会寒酸,更难得的是被亲自接入宫中的荣耀待遇才让寻常人心生艳羡。
仆人双手将信奉上,迟疑发问:“这信件可要拆开给郎君看?”
沈欲阖着的眼眸缓缓睁开,眼底漆黑阴翳宛若化不开的寂夜。
他指腹摩挲过信封表面,温柔的语调夹杂着一丝不易察出的讥诮。
“我一个瞎子要如何看信?”
仆人这才发觉自己讨好之余竟犯了失言的大忌,霎时惶恐地闭上嘴巴。
下一刻,那信封被骨节分明的手指置入火炉,转眼付之一炬。
“走吧。”
漫不经心的吩咐打断僵凝的气氛,马车这才重新徐徐启动。
……
半个月后,二皇子被册立为太子的消息几乎没过多久传遍整个京城。
但知虞却并不为知家处境感到担心。
反派之所以能活到最后一刻,手里自然不会一张底牌都没有。
知靖向来擅长趋炎附势,不用旁人指摘什么,很快就跑到二皇子那里去指认大皇子。
知家勉强又立下一桩功劳,相对应的则是私下风评也几乎差不可闻。
墙头草这种东西最无风骨,向来也最令人憎恶。
但知家个个都好似面皮油厚,不仅不觉会抬不起头,反而借着二皇子的势力继续趾高气扬,嚣张跋扈,让人恨得牙痒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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