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橘子摔断了自己的腿。
当时我听一个和他一起出去玩的小男孩说。
因为我没再见过他。我很多次的去找他,在那一个星期里,早晨和晚上,周末几乎每半小时一次的跑到他家门前,后来我已经不去敲门了,似乎对他妈妈苍白的微笑和说辞感到疲惫。
我就只是在他家的院子里走来走去,盯着那些植物的叶子安静的瞧。
他不想见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那个小男孩后来还说,他的腿已经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不是只是断掉了吗,接上不就可以了吗?我问。
就是没有了,腿没有了。小男孩不像第一次说起这件事那样有点害怕还有点兴奋。
因为我们都以为他会好起来。尽管生了不好的事情,我们以为会好。
可是那次,他说着说着哭了起来,我送给了他一只猫。小男孩说,那只猫很懒,不乱跑就能陪他了吧。
膝盖这东西,在他奔跑的时候显得那么结实,摔伤无数次都不会留下伤疤的东西,没有了。
他怎么跑下去?
后来他就搬走了。
不声不响的,连只言片语都没留下,我本以为,至少还会有封信什么的留给我。
可事实就是,有一天我又来到他家门前,徘徊了一会儿,接着瞧到院子里有几片叶子上染上了红色。
我盯着那红色瞧了很久,接着拨开了那些树叶。
我瞧到一只死去的猫,它的手脚,就是那毛茸茸的四肢,不知道哪里去了。
我站起身来,去上学。
那天,橘子和那个小男孩都办了离校手续。
橘子,橘子的腿,妈妈,都消失了。
按照一种好像无所谓的顺序。那个明朗的,善良的,单纯的,橘子,我,我们,都消失了。
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橘子坐在窗前,瞧到了一切,却张着嘴巴不出声音。他的腿断掉了,费力的想要到楼下去,但是觉得那样也许太慢了。他想要打开窗户叫喊,但是只能先坐到窗台上,窗户打开,好像一切都太晚了,他瞧着楼下的女孩,雨水打下来,他转动了一下身体,接着却重心失衡从窗台上栽了下去。他的父母刚把客人送出门,坐在客厅里说着话。
一切都生的太快了,生命里那些浪费的时光,在这种时候讥笑着讽刺。
橘子被送去医院昏迷着的那几天,我坐在房间里,浑浑噩噩的瞧着爸爸抽烟,走来走去的大人,擦眼泪的阿姨,紧绷着脸的警察。
他们谁都不管妈妈,就让她那样孤零零,冷冰冰的躺在这个城市的一个黑暗的角落。
而我却一直没有办法和他们说话。
他们瞧着我,像瞧着一个摔碎了的杯子,眼含热泪的对我说,哭啊,你怎么不哭呢。
我哭的话,又会对我说不要哭吧。
后来,我站在一群大人中间,瞧着一堆骨头或者说骨头的碎片粉末顺着一个斜坡通道滑出来,被爸爸收近一个丝绸袋子里,包好放进一个让我挑选的骨灰盒里,盒子上妈妈在照片里安静的笑。
这就是你的妈妈。爸爸说。
我,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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