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走到张铠然身边,礼貌地回应了几名附近家长的招呼,她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张铠然的头:“今天一个人来的?嗯?”她的态度很温和,说话的语气也很轻柔,没有半分不快。
张铠然先是瑟缩一下,见平时习惯漠视他的班主任一反常态的温柔,虽然有些奇怪,但他一个小孩子,心里哪有那么多弯弯绕,受宠若惊的不安过去,便雀跃起来:“赵老师,我妈要上班,没得空来,不过她让我给老师带了礼物。过年她可能比较忙,没空去向你拜年了。让我替她问老师过年好。”
小心地从怀里掏出包得很严实的礼品盒,递给赵蔓青。礼盒很小,份量也轻,见张铠然有些紧张地望着她,一副生怕被拒绝的不安模样。赵蔓青露出个大大的、惊喜的笑容:“唉呀,小然有礼物给老师啊!真是谢谢你了,也替我谢谢你妈妈。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又在他头上摸了两把,叮嘱他玩得开心点,赵蔓青起身离开,当然没忘了带着刚刚得到的礼物。
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当面拒绝又怕让孩子误会自己是嫌弃他们家,赵蔓青只能先接下来。如果里面是不值钱的小玩意,留着做个念想也好,如果很贵重,以后再找机会退回去,不能伤了孩子的颜面。
联欢会进行了一个半小时,孩子们表演才艺的热情非但没有消退,反而更加高涨,争先恐后地上台,场面十分热闹。张铠然正拿着块红薯干吃得香甜,目不转睛盯着场地中央正跳舞的同学,就被不速之客打断。
董昊天面带嫌恶地站到张铠然面前,不仅打断了他的视线,还伸手过来拍掉他拿着吃的红薯干。
“你干什么?”张铠然有些不高兴,刚刚提起的玩乐之心又沉了沉。他真是讨厌极了自己这个同学,长得膀大腰圆,肥头大耳,一脸笨相,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招惹到这小霸王了,全班四十多个同学,为什么偏偏就看他一个人不顺眼。有意无意总在欺负欺负才行?
“干什么?”董昊天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喂!你那乞丐妈妈怎么没来?不会还在外面捡垃圾呢吧?也是,你们家跟我们家不一样,手停口停。你还上学干什么?为什么不跟你妈妈一起去捡垃圾去?”
张铠然面无表情,这些车轱辘话董昊天自认识他那天,看到他妈妈身上打了补丁的衣服就开始说,一直说了几个月了,就算最初他心里头有火气,不服之下跟董昊天动过几次手,但每一次,董昊天都能完全ko他。
没办法,自己豆芽菜似的小身板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人说几句难听话又不会真的少块肉,他只旁边有只讨厌的苍蝇一直叫很烦人,不往心里去,也就是了。
可事实再次证明,麻烦不是你不去找,就会不来烦你的。董昊天被家里宠坏了,性格强势且不讲理,小孩子的好恶也很简单,他就是不喜欢张铠然,看到他就想欺负他。
于是一个九岁的孩子,用了他所能知道的最恶毒的语言,来攻击跟他同龄的另一个孩子:“哈!张铠然,你爸爸呢?你爸爸是不是看你妈长得太丑了,才不要她的。你是个没有爸爸的野孩子。你是野孩子!”
教室内歌舞正酣,赵蔓青一时注意力也在场中,没有发现张铠然这边的异常,等到一声惨嚎大得足以盖过音响的动静,把在场中跳舞的孩子都吓得直接摔倒在地上,所有人的注意力才被门口正打得难分难解的两个男孩子吸引。
刚刚的惨叫是董昊天发出来的。张铠然自知打不过身材比自己足足高壮一圈的董昊天,自动手伊始,便张嘴紧紧咬住这货的耳朵,任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他身上都不松口。他浑身都疼,只有一个念头,要让这小胖子吃点苦头,凭什么说他是野孩子?他有父有母!他最讨厌别人说他爸爸不要他!
董昊天的父母都来了,刚刚是没注意,现在看到自己儿子被人给咬了,哪里能干,连忙上前将两个孩子分开,董父抱起儿子,董母则一点没留情,伸出鸡爪般干瘦的手就往张铠然的脸上掐去,迫他松口。
张铠然吃痛,况且咬了半天,早就脱力,不过凭着一口气硬撑,现在被人掐住脸,只得无奈松口。
董母见儿子耳朵都见血了,不禁红了眼。董家三代单代,董母身子不好,自然生育不易,躺在挨了上千针,好不容易做个试管怀了双胎,却还有一个在出生时夭折,就这么个宝贝儿子,还不得千宠百惯着。
她掐张铠然更是没轻没重,恨不得直接掐死拉倒,等赵蔓青赶过来,将张铠然救下时,他白白净净的小脸上已经被掐破皮,流出血来。
赵蔓青也有些生气。她刚刚捡回做老师公平公正的心,觉得自己平常亏欠了张铠然,还没做什么补偿呢,这孩子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受了伤,虽然是个男孩子,疤痕代表着荣誉,但也没有伤在脸上,给人毁容的吧?董家也太过分了!
赵蔓青冷着脸,瞪向正围着自己儿子哄的一对极品父母,严厉道:“你们就这么惯着孩子?平常小打小闹,张铠然懂事,从来没打过小报告,我这做班主任的,没证据也不好管,可是现在大家可都长得眼睛看着呢,董昊天仗着身高体壮,总是在班里欺负同学!你们不管教他也就算了,居然还自己动手,把个孩子的脸都掐出血了,真是能耐啊!”
董母不理赵蔓青,而是直接指着张铠然破口大骂:“你个没人要的小野种,也敢欺负我儿子,你给我等着,看我明天不找校长开除你去!”
董家有钱,虽然校长谈不上怕他们家,但x市是个小地方,谁不认识谁,校长也不可能真一点面子不给董家,张铠然说不得就得受委屈。
赵蔓青无奈,自己想给张铠然撑腰也得有底气才行啊。人微言轻的悲哀谁能懂?
刚想劝张铠然忍一忍,董家他惹不起,道个歉先,小孩子打闹嘛,说几句软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还没来得及跟张铠然讲讲道理,就看到一直被她搂在怀里的孩子突然剧烈挣扎出来,哭喊道:“我才不是野种!我有爸爸!我爸爸叫纪宏图,我妈妈叫张雨萌!我有爸爸,也有妈妈!不许你这么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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