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凤池将热茶一饮而尽,他站起身,和暖的光芒之下,他眉目深邃温柔,望着她时有浓浓的不舍和缱绻,但她,不曾抬起头看到。
“你早点休息。”
他转身出了她的卧房,却在廊檐下站了很久,直到她房间的灯光关掉了,他方才折身,一步一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左臂断肢的伤处磨了一日,微微有些发红胀痛,沐浴后,佣人给他敷了敷,又涂了清凉化瘀的药,渠凤池这才裹了睡袍上床。
大雨淅淅沥沥下了半夜,待到清晨起床来,推开窗子,只觉得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浑身都舒爽无比。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却不似昨日那样炎热难耐,与嘉树一起吃了早餐,将他幼儿园园服换上,又收拾妥当了小书包,掌珠这才与渠凤池一起出门,送他去学校。
嘉树适应的很快,对去幼儿园也不再如最初那样的抗拒,这一点让掌珠十分的安慰。
预备上车的时候,守门的佣人又来回禀:“……那位傅先生还不曾走。”
掌珠与渠凤池俱是一怔,昨夜的雨下了那么久,他就那样淋了一整夜?
若他当真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嘉树的事,岂不是就会被他知晓。
按照他的性子,若知道嘉树的存在,定然不会罢休。
掌珠蹙了眉尖,踌躇片刻,到底还是开了口:“凤池,你与嘉树先上车,我出去看一下。”
“我与你一起吧珠珠。”
他实在担心,那傅竟行若再如那一晚那样,该如何是好?
掌珠想了想,也好,反正她如今已经住在了渠家,他既然知晓,那么她与渠凤池一起出现,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保姆带了嘉树先上车,渠凤池就与掌珠一起向门外走去。
山中雨凉,更何况他无遮无拦的淋了整整一夜。
尤其是到后半夜雨停之后,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再被山风一吹,更是凉的彻骨。
但这一切,他都咬牙撑了下来,比之如今他所承受的,实在及不上她承受的万分之一,他知道她不肯再见他,可他却不愿放弃,若他连这一点雨淋风吹都受不住,他又怎么奢望她会回来。
渠家厚重的铁门缓缓被佣人打开,傅竟行看到绿植掩映的深处,她与渠凤池比肩而来。
大约是正要出门的缘故,她穿着深碧色的长裙,长发绾了低低的发髻,化了淡淡的妆,唇色嫣然,眼瞳乌黑明亮,她站在风采绰约的渠凤池身边,他们宛若一对璧人。
傅竟行觉得胸腔里那一颗心,不受控制的疼了起来,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无法移开一秒,直到她走近,在他身前几步远的距离站定,直到她对他颔首,轻轻唤了一声:“傅先生。”
他像是忽然回过神来了一般,冰凉苍白的脸容上,浮出极轻极淡的一抹笑,他的一双眼睛里,光芒是细碎的璀璨,他唤她:“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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