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抱拳道:“礼亲王,明狗就在我大营之前,却为何不使我正蓝旗出战,且蒙古两黄旗与正红旗也是防守为主,莫非是畏怯明狗不成?”
面对豪格的诘问,代善却是神情不变,只是淡淡反问:“南军渡河北来,所求为何?”
他见豪格闻言一愣,便即接着说道:“南军十数万大军毕集,粮草也是供应艰难,再加上南国皇帝催逼又急,其解锦围之心颇切,这才冒险渡河北来。
如此,又怎甘心顿兵河岸而不北进?”
代善这时一双老花眼竟精光四射起来,脸上也浮现出些许神光,略有些兴奋地继续道:“其如继续北攻,岂不正中我等下怀,有蒙古两黄旗与正红旗顶在前面,消耗南军锐气。
而我满洲三旗勇士则养精蓄锐,待过了正午,再以精神饱满之大清勇士,铁骑驱策,南军还不望风色变,尔等还怕没有机会杀敌,无法得到军功嘛?”
豪格听完代善的话,也知自己确是错怪于他,忙起身拜道:“豪格失言,确是错怪礼亲王,还请恕罪。”
代善又怎会与他计较,何况所有人都认为豪格有极大可能会继承清国皇帝之位,代善也不例外,他又怎会为这些许小事,而与之结怨?
“无妨,肃亲王也是心忧国事,念着早些击败南国援军,攻取辽东要地。”
代善有接着道:“各自回营准备去吧。”
…………
辰时,宣大联军各营将士都已是用罢了早饭,在营地北面结阵以待军令。
强劲的北风依旧呼啸不停,但雪花却消失不见,遍地一片银白,更突出大明将士身上红衣的鲜艳。
尤其是宣府镇各将士身上都打着大红的披风,着实让人羡慕不已!
中军大营外的帅台上,张诚一身明亮的盔甲,身后更是打着大红的羊毛斗篷,宣府军各营千总以上军官,也都是人手一件大红斗篷,但只要各营的主将才配备羊毛斗篷。
张诚之所以如此,就是要在军中凸显出阶级来,军官就是要被普通将士的装备好,如此才会人人想着要升官,才会阵前奋勇争先。
当然,这一切还要靠赏罚分明来维护,一旦赏罚失衡,反而更使将士们心寒,那今日辛苦建立起来的一切,也将荡然无存。
大同总兵王朴也是一身鲜衣,身后同样是一件鲜红的羊毛斗篷,他本也是一个帅气的男人,加之平日亦十分爱惜自己,又是一身华丽的衣甲,如今站在帅台之上,却也十分的出众。
不过,若是与张诚相比,就不说比张诚矮了半头这事,就单以身姿来论,却也没有张诚那般挺拔矫健。
虽说王朴的面容也是十分的俊美,但却过于白皙细嫩,与张诚相比少了那一分风霜之色,显得他有些稚嫩。
反观张诚,经过这些年军伍历练的他,更显英气逼人,手按剑柄站在帅台之上,威仪自显,这才是一个统兵大将该有的样子!
此刻,望着帅台前一队队宣大军将士,张诚不由叹道:“天气越发寒凉,将士们却还是单衣夹衫,虽外罩披风,却也难以御寒。
锦州这场战事,还是快些决出个胜负来吧!”
王朴闻言接道:“此事早已报给洪督,可蓟辽所余棉衣有限,不足大军之用。虽洪督多次行文催促兵部,速调棉衣夹袄入辽,但国库空虚,且路途遥远,确非一时可解。”
“唉!”
他说到这里时,也叹了口气,继续道:“寒冬将至,尤以辽东这苦寒之地,更是寒冷,只凭单衣何以御之。若是寒冬到来,棉衣夹袄仍未补足,这锦州怕是也不用救了?”
对此,张诚也是无奈,他转头看向随侍身旁的张成芳,不由问道:“吴志忠那边可有信来,说没说这棉衣之事?”
张成芳走前一步,在张诚身边回道:“回父帅,吴游击昨日还有书函,经黄土岭送来此地,信中曾言各处匠营,自我大军援辽时起,便加紧缝制棉袄,现已制成一万件。”
张诚闻言点头问道:“可曾发运?”
“回父帅,吴游击在信中言,先期缝制的五千件已经委托宣北商帮代为发运,估摸月底差不多就可运到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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