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今天在座的各位,怕是要大难临头啦!”
范永斗说这些话时,虽面带笑容,可他那双水泡眼中透出的却是满满杀意。
一个貌在四十岁上下的掌柜,抓起自己的貂皮帽,在手里不住揉捏,他表情狰狞地恶狠狠说道:“他姓张的不给我们活路。照我看,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他说到这里时,竟抬起右手在貂皮帽子上做了一个挥斩的动作,又道:“作了他,一了百了。大家以为如何?”
“靳良玉,你自己个儿想作死,可别把俺们给扯上。”
一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中年人,看都不看那靳良玉一眼,却对众人继续说道:“那张诚从一个小小千总,只用了三数年光景,便已爬到一镇总兵,绝非庸碌之辈。
观其近年所为,杀伐果决,且其麾下亦不乏虎狼之士,尔若行刺失败,岂非引火烧身。
非但得不到任何好处,反倒给了张诚攻伐我等的借口!”
“哼。”
靳良玉虽觉他所言很有些道理,可面子上却是过不去,只见他愤愤地说道:“借口?这个时候才知道怕,不嫌晚了吗?”
他接着又阴恻恻地对众人恨声说道:“尔等可不要忘了,自打咱们决定做假军票时起,就已与张诚这杀才势不两立啦!”
靳良玉说完这话,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刚才出言的儒雅中年人,道:“田掌柜现在如此讲话,可是想要独善其身不成?”
田掌柜正待还言,却听范永斗开口说道:“生兰我是了解的,我等制军票的模子,还是他为我等贡献,此刻又怎会弃我等众家兄弟于不顾,想要独善其身呢。”
他说完这番话后,便笑吟吟地看着下首众人,厅内一时间又沉默下来。
半响后,右下侧又一商人说道:“若依范老之见,我等现在该如何是好?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在这里坐以待毙吧!”
这时,另一个坐在左侧的商人,突然说道:“嘉宾兄的担忧不无道理。不过,北路这几年在张诚治下,各商家虽交些商税,然生意可是越来越红火,我瞧他们可活得很滋润嘞。
我说,咱未必不能与之合作,大家一块发财,岂不是更妙!”
他的话才一出口,便在厅中引发一阵小骚乱,众人议论纷纷,争执不下。
范永斗自去年感染风寒之症后,便已渐萌退意,家族生意也多由其子范三拔掌理,而他则多居于幕后,掌控大局。
不言范永斗年长于众人,他范家更是最早进入张家口的老商户,既是单以财货论之,在这一众商人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更况他还交游广阔,在大明上至朝中的阁老、六部尚书侍郎等京官,下到地方督抚兵宪粮道察院各官,还有那些总兵和副参游等武将,都大有其支持者与追随者。
而在大清国内范永斗也是大受欢迎,上至皇帝黄台吉,下至礼亲王代善、睿亲王多尔衮、郑亲王济尔哈朗等亲王旗主,再到满蒙各旗固山额真都对其颇为赏识。
如此在明清两边皆左右逢源之人,更因在张家口的边贸生意风生水起,还担任着张家口当地商行会首多年,自是威望素著。
莫说张家口一处边堡,就连镇城、大同、山西等地的大商家,对范永斗其人也不敢忽视,毕竟他们许多货物都需要借助范家在口外的渠道。
这也是他隐隐居于山西晋商之首的原因,就算他久居张家口堡中,很少回山西介休的老宅居住,但这却丝毫不影响他在山西商人中的一言九鼎。
前一次,便是范永斗亲自出马,召集在张家口的山西商人一起制造假军票,其目的就是为了要搞垮北路的经济,以使张诚无力供养麾下精锐兵马。
常年在张家口经营互市贸易的商人中,以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等八人为首,他们皆是山右汾州府人氏。
平素虽因生意上的事也有些许纷争,但对外却又以乡谊为纽带,紧紧捆绑在一起,范永斗因做事老练狠辣而居于众人之首。
在他的号召之下,八家山右商人各使本事,使得假军票充斥整个宣府地方,甚至在大同、山西也渐有泛滥之趋势。
而今日范永斗再次召集众人聚在一起,也与永宁伯张诚到任宣府总兵一职,脱不开干系!(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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