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地方,近些的,就在庆国境内了,出了事,平王一定又会大做文章,朝庭肯定会大肆搜捕,还有个知情的沈青叶,事情就麻烦了,再远,就是韩地,她们一群京城口音的庆人,太容易暴露,边境处正好又不太平,出了事也不显眼,朝庭可以推脱干净,平王也不至生了疑心,更不至于为了个婢女大动干戈,
“就在那里,那四个镖师是什么来历?庆叔可打听过?”
“打听了,一男一女原来是韩地的,另两个是庆国人,姑娘知道,韩人勇猛,各个镖局里的镖师多数是韩地的人。”
李青心中微微有些不安,却又想不出头绪,半晌方点点头。郑嬷嬷从带来的包袱里取出件贴身厚夹衣来,看了李青一眼,李青微微点头,郑嬷嬷转过身出来,双手捧到王嬷嬷面前道:
“姑姑,韩地酷寒,姑娘自小身子骨弱,老奴做了件贴身的棉衣,姑姑您看……”
王嬷嬷装模作样的略略按了按,笑着道:
“依着规矩,这里面是片丝不准入的,不过,规矩不却人情,老身仔细检查过了,姑娘就收下吧,这也是奶嬷嬷的一片心。”
郑嬷嬷捧了衣服回来,交到李青手上,
“姑娘要的东西,昨天连夜缝在里面了。”
李青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突然想起千秋节那天,韩地使臣杨元峰死盯着她的眼神,心中一丝不安涌了上来。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船行得太快了
杨元峰不可能认识她,那天盯着她,肯定是因为她当时不该在那里的,盯着她的不只他一个人呢!她心神不宁,也许是临近出发,过于担心的缘故。李青轻轻摇摇头,仿佛要把这些不安甩开,眉头微微皱了皱,转了话题问道:
“听说府里出了事?”
郑嬷嬷长长的叹了口气,两只手轻轻的拍了下,感慨的说道:
“这不过一个月的功夫,那个家竟象要散了一样!九月里,玉姨娘小产了,查出来竟是大少爷在玉姨娘的吃食里放了红花,府里就闹开了,老爷打了大少爷,下了重手,直到十月初十那天,二小姐出嫁,也没起得来床,也是祸不单行,二小姐出嫁本来是件大喜的事,新房里却出了大事,姑娘知道那福康郡王是快死的人了,二小姐哪里知道?二小姐那脾气,不管不顾的竟闹了起来,又乱嚷着说拜堂的那个才是她夫君,替福康郡王拜堂的是王府庶出的四公子,屋里的喜娘也不知是怎么侍候的?!竟让二小姐跑了出去,抓了四公子的手不放,王府里乱成一团,福康郡王当天夜里就没了,老爷和夫人在王府门房里跪了一天一夜,竟没人理会。昨天听说二小姐要活殉,夫人就昏了过去,醒过来拼命闹着,要去王府接回二小姐,老爷说她患了失心疯,让人把她捆了关在屋子里,玉姨娘也病着,现如今,府里是雁姨娘主持。”
李青愕然,玉湖小产?二少爷哪来的红花?李敏华怎么知道拜堂的是谁?进新房坐床之前,她都得顶着那个厚重的盖头,除了自己的脚尖,她什么也看不到!新房里光喜娘就得有四个,李敏华顶着满头珠翠,穿着那样厚重的礼服,竟能跑出来?还能找到四公子!陪嫁的丫头、嬷嬷呢?她喊出来第一个字,嘴巴就能被堵上!哪能让她闹得这样大?
玉湖是个忠厚人,如果府里主持中馈的是她,厉夫人和大少爷还能得些照顾,可玉湖小产了,病着!银雁当了家,厉夫人这疯病只怕是好不了了,大少爷呢?他是李云生的独子,李云生总要护着些吧!
文夫人满意了吗?
李青闭了闭眼睛,当年是多大的仇恨,竟能让文夫人隔了十年还不能消除哪怕一点点?要毁了她的女儿,再毁了她的外孙女!当初,如果厉夫人不截了这门亲事,是自己嫁过去,敏华,是不是会好一些?!如果当初自己不计划着当个名门寡妇,是不是也不会有今天的事?
“姑娘!”
郑嬷嬷声音严厉的叫着她,李青恍过神来,她又想多了,忙抱着棉衣站起来,轻轻跺跺脚,笑着道:
“好了,好了!嬷嬷,我没事了。”
郑嬷嬷轻轻松了口气,姑娘聪明太过,总是想得太多,这些事,哪件不是她们咎由自取!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郑嬷嬷才依依不舍的告辞出去了。
隔了几天,她们一行十人就随着韩地的使团启程了,杨元峰很是照顾她们,每天晚出早歇,派人打好前站,太阳一落山就休息,到了驿站就有热水、热食,自带的干净被褥,凡事都是齐全的,一路上的安排竟是极细心周到。一行人倒也不觉得太辛苦,行了二三天,就到了洛水边上的平安码头,早有几艘大船等在那里。
杨元峰坐了主船,李青她们十个人还有十来个婆子坐了另一艘大船。上了船,行程立即就紧了起来,一路上,有风时竟是扯着帆日夜行船,无风时几十个纤夫轮流拉纤,也是天不亮就开船,天黑透了还要走上一阵子才停船休息,一路上除了补充给养,路过的码头集镇,竟是一个不停。
一连行了四天,李青心急如焚,连庆他们走的是陆路,这样下去,如何跟得上来?
第五天,李青船上有个嬷嬷受了风,病得有些重了,发起热来,船上的护卫忙打起旗语,禀报主船,船队略慢了一慢,她们的船往主船靠了过去,两边搭了船板,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跟着个护卫到了李青她们船上,给那个嬷嬷仔细的诊了脉,就让人抬着那婆子去了主船,又从主船转到了后面的船上了。
船队的速度几乎没有任何减缓,李青夜里觉也睡不着了,看着窗外滑过的点点渔火,捏着贴身穿着的夹衣,暗暗向菩萨祷告:
“药王菩萨原谅些个,让她们受些苦,也是迫不得已,以后李青有机会,必定重重的报答她们。”
第二天,船上的女官中就有人也发起热来,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过来诊了脉,说是无妨,只是着了风寒,配了药送过来煎。
隔天,发热的人并不见好,其它的人反倒陆陆续续的也发起热来,到了晚上,竟有一多半的人病倒了,李青也在其中。
杨元峰有些着急了,令人停了船,几天里头一次太阳没落山就停船休息了。杨元峰带着个小厮过来查看,山羊胡子老头仔细的和他解说着病情,就是普通的风寒,可是药吃下去,却不大见效,杨元峰眉头紧皱,旁边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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