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傻话,做我的姐姐,你比我还小好不。”宇文洛喃喃着。
“谁叫你武功那么低。”花扶疏却道,“若你武功高些……”
说到这猛然打住,可那后面未尽的意思宇文洛岂有听不明白了,低头,轻声道:“是啊,若我武功高些,那一日也许大哥就不会死了。”
“世兄莫要如此想。”秋横波道,目光看向花扶疏,微微摇首。花扶疏想起刚才之言确实是莽撞了些,不由有些愧意,垂首不再吱声。
“二公子与七少的武功那是何等的高,可那一夜不是依有那么多的人死去吗?”秋横波娓娓道,“这世上,有些事并不是武功高便可阻止或是挽回的,有许多的事是我们无能为力的,我们若能掌握得住自己的性命,便已是不易了。”
宇文洛有些惊异的看向秋横波。
“姐姐说的是。”花扶疏抬眸望向那扇轻轻关上的木门,想着那门里的人,“无论武功高与低,自己心里舒坦就行。而宇文大公子……他肯舍命相救,定然是心里乐意的,我们,尊重就好。”
宇文洛闻言心中暗想,这话也不全错。想着兄长那平静安然的遗容,或许在最后那一刻,他能死在那个人的怀中,他,是乐意的罢。
“宇文大公子待容月情义深重,可惜……”秋横波深深惋叹。
“容月与我自小一处,爹娘也视其为半个女儿,她那么喜欢大公子,我曾经以为她会比我好,等回了家去,就请爹娘为她作主,可如今……”花扶疏想起容月这两日的景况,心头又是怜惜又是酸痛,轻轻道:“大公子是舍弃了性命,可容月……那个傻丫头却可能赔进的是一生。”
宇文洛嘴唇动了动,终只是沉默的移开目光。可过了片刻,他还是开口,眼睛直视花扶疏。
“容月姑娘勿需如此,我大哥不会承情,我们宇文家也不会承情。就如你们勿需为大哥的死背负责任,也请不要让宇文家背负容月姑娘一生不幸的责任,更请不要令大哥泉下不安。”
花扶疏闻言惊讶的看着宇文洛,忽然觉得她一贯认为很没用的宇文五哥,在这一刻很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秋横波看一眼宇文洛,唇边浮起一抹柔淡的笑容。
有明二的温言抚慰,山谷里众侠暂压心中仇怨,很安心的住下,在明、兰两家属下的照料下,休整养伤。
山谷里虽住着数百人,却并不喧闹。一来众侠经受数月身心折磨,很是疲惫,二来人人皆受伤,大部分都需卧床养着,三来本就是藏匿此处,难道还叫嚷着引来东溟敌人。
于是,众人都安静着。
青山木楼,斜坡小塘,偶尔三两人影,寥寥细语浅谈,颇是有几分世外桃源的安然意味。
日头一点一点斜了,时辰一点一点过去,转眼间,未时又过了。
谢沫推开门,端着药碗进来。
“小师弟喝药的时辰到了。”
“喔。”宋亘起身将卧于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宁朗扶坐起来。
半个时辰后,两人总算喂完一碗药。
宋亘拾过帕子擦拭宁朗嘴角溢出的药汁,擦着擦着,忽然道:“小师弟瘦了好多。”
谢沫将药碗放在桌上,回转身看去,叹口气道:“小师弟昏迷了这么久,都未曾吃过东西,能不瘦么。”
“唉,小师弟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宋亘也叹气,“再这样下去,小师弟没伤重死,反倒是要饿死瘦死了!”
“只盼明落姑娘快点帮我们恢复内力,到时也好救小师弟。”谢沫走回床前坐下。
“唉,也不知明落姑娘什么时候才能配出解药。”宋亘再叹。
“刚才我去煎药,明落姑娘说也许还要四五日。”谢沫答道。
“还要四五日?”宋亘目光看着床上的宁朗,“那小师弟岂不要瘦得皮包骨了?!”
“那有什么办法,此刻大家都没内力。明、兰两家的属下倒是一个个武功高强,可你敢让他们来给小师弟疗伤吗?”谢沫横一眼宋亘。
“不。”宋亘连连摇头,“那些人厉害是厉害,可练的全是杀人的武功,救人的话,那还是不要冒险了。”
谢沫想了想,道:“倒是有两人绝对有本事救人,只是……”
“你说兰七少和明二公子?”宋亘扔下帕子。
“嗯。”谢沫点头。
“不妥。”宋亘却不赞同,“此刻这一谷人都托附他俩身上,不能耗损了内力,再说……”目光移向床上的人,有些叹息道,“兰七少那等无情之人,听闻小师弟死了都无反应,他又岂肯费力救人。”
“是吗?”
倏地一道清魅嗓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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