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客气的说,若把牛角的股份换算出来,他家资巨万。绝非什么低贱人。”
“赵佗凭什么打他?凭什么冤枉他?即便是一个普通人,也不能白白蒙受冤屈,更何况他也不是普通人。”
李斯沉默良久,然后叹了口气:“老夫懂了,无怪乎商君别院蒸蒸日上,那些匠户亲如一家,更对谪仙忠心耿耿。原来谪仙是将他们当成了家人,而非下人。”
李斯又站了起来,向李水行了一礼,即为诚恳的说道:“老夫今日受教了,谪仙一席话,令老夫茅塞顿开,可以算是老夫的恩师了。”
李水:“……”
李信:“……”
往日还真没发现,廷尉大人脸皮这么厚啊。
其实,李斯也是最近才有了这么厚的脸皮。自从槐谷子到了咸阳城之后,大伙不知不觉的,被他污染了。有了槐谷子做对比,无论你多么厚颜无耻,好像也不起眼了。
李斯说了一番肉麻的话之后,又对李水说道:“赵佗,曾经拜入我门下。老夫今日舍去这张脸面,请求谪仙饶他一命如何?毕竟牛角和粪金两位,也没有丢了性命。”
李水沉吟不语。
李斯说道:“我代赵佗做主,让他拿出全部家产,送给牛角和粪金两个做赔偿,如何?”
李水正在做天人斗争。
他擅自杀了虐待牛角和粪金的亲兵,已经算是帮他们出气了。
再杀赵佗的话,陛下恐怕不会同意。
一来,牛角和粪金毕竟还活着。二来,如果赵佗咬定牙关,声称不知情,只凭借心腹的供词,未必可以定罪。三来,诚如李斯所言,赵佗毕竟算是个人才。如果罪证确凿,倒也可以杀了他,可现在……
至于第四,赵佗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威胁了。看见棵槐树都想尿,还有什么可说的?
于是李水叹了口气,对李斯说道:“既然是廷尉大人亲自出面求情……那在下就给大人一个面子。”
李斯喜不自胜,连连向李水行礼。
李水干咳了一声:“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放了赵佗,似乎有些不合适。赵佗的一百多亲兵,曾经将我的人围困在火场。甚至带着刀剑与我商君别院的护卫对峙。这个……”
李斯立刻说道:“重重的责罚他们。按在地上打板子,直到谪仙满意。如何?如果谪仙不满意的话,可以一直打到他们死。”
李水干咳了一声:“这个……本仙心地善良,可不忍心打死他们。”
李斯嘴角抽了抽,然后说:“那……打他们五百杖,怎么样?”
李水眉头紧皱:“听闻宫中的宦官季明。曾经一日之间,就挨了五百杖。打完之后,依然活蹦乱跳的。这五百杖,恐怕起不到惩戒的作用啊。”
李斯:“……”
特么的你好意思说自己善良?五百杖啊,能打死人的好吗?你拿季明打比方,这不是强词夺理吗?你怎么不拿老乌龟打比方?
李斯叹了口气,勉强笑着说道:“那就……打八百杖如何?”
李水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全凭廷尉大人吩咐吧。小仙见不得这些。唉,罪过,罪过。”
李斯嘴角抽了抽。
旁边的李信忽然掀开帘子,把头探出去。哇地一声吐了。
李水鄙视的看着他:“平时把自己酒量吹上天,这才喝几杯就吐了?这什么瘠薄酒量?”
…………
赵佗、心腹,连同一百亲兵,全部被带过来了。
赵佗和心腹看到李水之后,顿时全身打哆嗦,整个人都抖个不停。
李斯看见赵佗这幅样子,也有点无语:至于吗?还像不像个男人了?
其实李斯是冤枉赵佗了。
如果你抓了他,直接一刀杀了他,赵佗倒也未必会多怕,没准还会喊一句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之类的话。
可关键是,你整天在杀与不杀之间磨磨蹭蹭,来回来去,进进出出,是个人都得折磨出病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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