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也小心了一步,后来你又巧言彼此交换背诵真文,并已说动了恩师,但我却已明白你是存着什么心意。’
‘故而向恿师暗示,若要机密不泄,最好互不交换,恩师这才收回成命,那时我曾暗中看到你那副狰狞的模样。’
‘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我也下了决心,不过我并无害你的意思,所为仅系自防,今天果然用上了它!’
‘用上了它,承因,你指着什么说的?’
承智大惊之下,厉声迫问内情。
承因却又大笑着说道:
‘你说“寸蛇”已入我体,再迟你就无法救我,果然不假,如今我也是实话告诉你吧,我死你也休想活命!’
‘寸蛇现在我的体内,毒牙正一口口啃嚼我的筋骨和血肉,即使你真能引蛇出来,我也已身中巨毒难逃一死了!’
‘不过你不必为我活命着想,我罪有应得,死有余事,你还是为你自己的性命,去想个保全的办法吧。’
‘在那卷东西里面,我也暗藏了一点致人性命的物件,比你这条“寸蛇”,要毒辣得多多!’
‘承智,说你聪明,其实你真傻,那第三段真文,我既早巳背熟,又何必再拿着承惠的那卷东西自惹是非?’
‘因此在我取到手里的时候,已经将真文焚毁,却把早就准备妥当了的这卷有毒的假东西,藏在身旁。’
‘你若并无二心,自然不会向我索要,反之,我要看着你这万恶的东西,遭到意图杀人而应得的报应!’
‘我虽一时失计,落你阴谋暗算之中,但你却也休想逃生,转瞬之后,我就会看到你恶报临头下的惨死样子……’
承智和尚不再容他说完,戒刀猛举再落,承因的一条右腿,齐膝生生被他砍下,一声凄悲号,承因痛死过去!
承智似乎尚未消恨,乘着承因昏死之时,竟然拍开了他的穴道,并对承因袖中囊内所有各物,俱皆取出扔掉。
承因和尚腿断痛死之后,因穴遭被解,已悠悠醒来。
乍复知觉,已呻吟出声,断膝处鲜血涌流,肺腹中寸蛇吻啮,面色已转灰绿,身体既能转动,反而增加痛苦。
一声悲哼,一声凄呼,一阵阵索索疼抖,令人悯然兴怜,可是承智和尚,却反而咭咭怪笑,如视闹剧。
承因内外伤势交迫,流血过多,已是奄奄待毙,承智却仍然不放过他去,猛轮戒刀,砍在了另一条腿上!
刀被腿骨紧紧夹住,承智硬生生往起拔曳,承因似杀猪般狂嗥暴喊呼疼,而承智却用狂笑声和他相合!
讵料就在这个当空,那狂嗥挣命的承因和尚,却蓦地跳起,暴然扑在了承智和尚的身上,唉!”
寸飞一口气说到此处,不禁长吁了一声,叹息地接着说道:
“那是我自入江湖以来,所看到的一场最最残忍、野蛮、毫无人性的惨烈肉搏,像原始的野兽一般,爪牙并用!
承因的右手五指,当先插进承智的脸上,食指适巧抓入承智的右跟,左手紧紧抱住承智的后腰!
承智狼嗥连声,戒刀早已脱手,右目抓瞎,其疼攻心,右手也插进了承因的胁下,狠命地抓撕!
承因内外伤*,气力难敌,怪吼一声,张开血盆大口,猛然咬在了承因的脖颈上,一连数口,他竟连肉带血吞下!
承智极疼之下,也失灵智,不图震力甩开对方,反而也张口咬去,承因的鼻头,成了他口中之食!
两人在地上翻滚撕搏,不知怎样一来,承因咬住了承智的咽喉,只一口,咬断了承智的气嗓!
承智自忖必死,也探手身下,猛地一抓一拧,两人随即全身一阵挺动,仍然纠结在一起,双双死去。”
寸飞说到此处,似疲乏不堪,闭目略事休息。
座中客无不长吁叹息,天蓉姑娘却睁大星眸莫明其妙地说道:
“他俩这是为什么,既非杀生成仁,亦非舍身全义,除此之外,难道天下还有比性命更可尊贵的东西,值得这样争夺?”
果慧禅师闻言低诵一声佛号,悠悠说道:
“俗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两人利欲蕉心,良知人性俱丧,是难以通常的情理来下断语了!”
天蓉姑娘仍然不明白承因承智的作为有何道理,赤魅老怪俯视了身旁的叛徒南宫玦一眼,感慨地说道:
“姑娘至性中人,怎知人心多诈,像叛徒南宫玦,其必欲叛师并无原由,只为‘私欲’二字作祟。
想来果慧这两个门下,也不出这个缘故,若能人人像姑娘一样行事待人,世间早无争端,江湖也无恩怨了!”
天蓉姑娘摇摇头,她还是想不通承因承智的事情,在她纯洁坦真的心灵中,除仁义之外,生命是最可珍贵的,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偏偏抛弃最珍贵的生命,如同草芥,却将无异草芥的东西,视若性命?
她正在反复思索,果慧禅师却转对寸飞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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