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却不知道,为什么赵直依旧抬头挺胸,看起来一副毫无所惧的模样。
赵直走过了他们的身旁,没有看他们一眼,他的腰杆挺得笔直,双眼目视前方,一眨也不眨。
孙震阳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似乎是想要去搀扶赵直,却被赵直给一把推开了。
“你没事吧?”孙震阳面带关切地问道。
赵直没有说话,跨步走进了病房。
孙震阳将房门虚掩上。
在这里,没有到晚上的熄灯时间,是不容许病人关上房门的,最多就是虚掩。
赵直鞋子也没脱,就直接躺到了床上。
孙震阳喊了两声,见赵直没有反应,他在房间内踱了一会步子,然后也躺在了自己的病床上。
时间在缓慢流逝,赵直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
他的双眼闭着,可并没有睡着。
他一句话都没说,并不代表他无话可说。
他呼吸很平稳,并不代表他胸腔内没有怒火。
只不过这一切,被赵直硬生生给压了下去。
他的体能还没有恢复,他的思维依旧有些混沌,这一场电疗让赵直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精神屈辱,他觉得自己像是被阉割了。
阉割的不是肉体,而是思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直猛地睁开了双眼,然后从床上一跃而下。
赵直快步走进了洗手间里面,站在了镜子面前,望着自己的脸。
这是一张发红肿胀的脸,带着疲惫和衰落。
赵直的嘴角拧动了一下,他伸出手,从破碎的镜面上,取下了一片碎玻璃。
赵直将自己手腕上的袖子捋了上去,露出了整条胳膊,然后将玻璃的尖角对准了小臂外侧和肘关节的相接处缓缓刺了下去。
碎玻璃刺穿了皮肤,鲜血如同泡沫一样滋滋冒出。
赵直紧咬着牙关,缓缓仰起头,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疼痛感袭来,碎玻璃割裂开皮肉的声音响在耳畔,那是最真实最原始的天籁之音。
就在这时,房门‘砰’地一声被打开。
孙震阳站在门口,瞪大了眼睛道:“赵直,你在干嘛?!”
赵直慢慢回过头来,脸上露出了凶恶的表情。
他盯着孙震阳,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我要记住今天!”
话音刚落,赵直手腕猛然用力,‘噗嗤’一声,鲜血飞溅而出,将破碎的镜面染得通红。
一道半寸左右的血槽出现在了赵直的胳膊上。
血槽中快速流淌的,绝不仅仅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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