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我从来没有对谁说过。
无论是对父亲,还是对你,我都从来没有说过,直到父亲和你去世,我都没有说过。你们都不知道姨娘来和我说过这番话。
我就这样,和我的养母,恩断义绝,反目成仇了。
现在,她希望我死。
我纵然不想报复她,但也难以原谅她。
一切都已经改变,无法再回到从前。
(三)
后来,我成了新王朝的太后,回到燕塘关小住的时候,曾经派人找到过当年景云寄住的那家远亲。当时收留景云的那位家长已经死了。不过他儿子还在。算起来,他是景云的远房表弟。
他很惶恐,来见我时趴伏在地上,全身发抖,满头大汗,恐惧我因为景云和姨娘的事情迁怒见责于他的家族。
我让他不用害怕。我赏赐了他一大笔钱。
我告诉他说,因为景云投靠敌人,毁灭了庄集,从此他就没有可能再进崔家的家谱,而姨娘因为失德参与其事,也没有资格再作为崔家的女人而被记录在崔家的族谱上。
我说,不管后来发生什么,姨娘和大哥毕竟照顾和帮助过父亲,也养育了我。现在人都已经死了这么久,种种怨仇就任其随风飘散了吧。
我拜托他用这笔钱给姨娘母子好好修个衣冠冢,让他们母子的亡魂相依相伴地安息在一起,春秋两季,也代我去祭奠一下。我说,如果可以,请把姨娘和景云,录入姨娘娘家的族谱吧。
他感恩涕零地遵旨谢恩,拿了赏钱走了。
后来,听我过继给你的那个儿子说,他们的确有给姨娘母子修了衣冠冢,也让他们进了姨娘娘家的族谱。
姨娘的一族人,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日日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过了几十年,从来不敢主动露头。
我想,我去世的时候,他们是如释重负的。终于,可以不用担心有祸事从天而降了。
由此可见,坏事是不能做的。因为它的恶果会绵延到很久之后的未来。即使受害者不会报复。
对我来说,也是一样。每件错事,都要负责任。我也并不是无辜的。对于后来的种种结局,也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
心怀仇恨,就永远不能解脱。唯有宽恕容纳,才能令双方都得到解脱。
第一百一十章 风声鹤唳
距离那些事情的发生,已经过去60多年了。60年是很长的时间。而我也已经很老了,有很多原来记得非常清楚的事情,现在都变得模糊不清。
一个人在年轻的时候遭受的打击,往往比人到中年或者老年后再遭到打击,要更加容易痊愈。
伴随胎儿的流产,景云在我的生命中投下的阴影,再度慢慢地淡化而去。而父亲与你无微不至的关爱,再度填平了我心里的深渊。
在卧床不起的日子里,你的护身符一直贴身带在我的胸口。我从来都没有摘下过它。
每天晚上入睡,我都是紧紧地握着它而安然入睡的,就像是你的臂膀、你的气息在我身边。
不管世界如何动荡,如何糟糕,只要你的爱在我身边,我就觉得安定而满足。我知道你会拉住我,不会让我掉下去。
伴随我身体的再次康复,岭南一带的军事形势变得越来越气氛紧张。
北线靠近怀州府一带的部分地区,连续遭受了北胡马队的袭扰抢掠。最糟糕的一次,北胡马队冲破了汉军的三重防线,深入汉地100多里,重创怀州府诸葛部的守军。虽然北胡马队在孤军深入的情况下,并没有久留,而是抢劫过后迅速退走,但他们比去年更为强大的马上战力还是给北线的汉军造成了强烈的心理冲击。
北胡马队再次频繁南袭的原因是,伴随草原人口的不断增长,草原上到处都是的荒原狼被北胡各族大量射杀,荒原狼数量的减少,导致了以它为天敌的中亚土拨鼠数量的激增。而这种土拨鼠以草根块茎为食。土拨鼠的泛滥,导致大片草场的退化,特别是气候较为温暖,水草较为茂盛的勿吉草原。草场退化加剧了勿吉各部族之间的摩擦和矛盾,也减少了他们畜牧的总量。畜牧量的减少和人口的不断增加形成了尖锐的矛盾。为了缓解饥荒和匮乏,靠近汉人地区的勿吉部落,有了越来越强的动力,对汉人居住地区进行突袭劫掠。
北胡各部族零星而连续的侵袭,往往是北胡举族大规模南侵的前奏。这样的事情在历史上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
鉴于历史的教训,整个岭南地区的汉军,都高度戒备起来,不断加强城防和军备,随时准备迎接北胡的突然袭击。
从来不给你的部队下达军事指令的怀州府,也破例向你的部队转发了?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