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激地说:“我现在已经开始退烧了,感觉好多了,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真是过意不去。”
汪指导提醒你当心晚上病情反复,要吃了药再睡。他们两口子都坚持着不让你起来下床送他们。
汪指导夫妇走到房门口时,汪指导的眼光落到了我的书包上。
他一下子就认出了那是我的书包。
他看了你一眼。
你一边咳着一边向他笑了一下。
汪指导看着你咳嗽,他叹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二)
我急急忙忙地沿着小巷跑。我跑得背上的书包都快要飞起来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路灯已经全亮了。最后一班公车还有12分钟要停开了。我要赶不到了!
就在我焦虑的时候,自行车的铃声在身后响了起来。
我回过头,惊讶地看到你骑在自行车上,从后面追了上来。
我说:“天啊,指导你怎么出來了?好不容易退了一点烧,吹了风,体温又要上去了。”
我推着你,说:“指导你快回去休息。”
你咳着说:“上车吧。我送你去公车站,你上了公车,我就回去了。”
我摇头,说:“不!”
你说:“都已经出来了,你想让我在这里多吹一会儿风吗?”
我顿足。但是,最后我还是上了你的车。
(三)
自行车到达公车站的时候,最后一辆公车正在关车门,准备启动了。
我跳下后座,大声地叫道:“请等一下,请等一下。”
我紧赶慢赶跳上了这辆车。
车门在我身后吱呀一声关上了。
你看着我上了车,看着我在窗口找到一个座位坐下。
车子启动了。
我从车窗里探出身去,对你做了个“快点回去”的手势。
售票员厉声呵斥:“那位同学,请你把头缩进来!”
我只好坐下。车子向前开动了。
过了一会儿,我忍不住再次回头通过后窗看。
你还在车站上。你目送着公交车远去。
你的身影在路灯下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长。
(四)
我再次见到你,是两天之后了。
你戴着口罩出现在训练场。
“指导,你都好了吗?”我问。
你说:“都好了,现在体温已经正常了,也不怎么咳了,只是还有一点点鼻塞。”
我听着你的声音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一颗悬吊了几十个小时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你说:“不过,大夫说病毒在病愈后数日内还可能具有传染性。我还得戴几天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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