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身如朝露,惟惜与君缘。相逢如可换,不辞赴黄泉。”冰鳍加快步伐跑到了我的前面,我看不见他吟咏这首歌时的表情,在通向家门的路上,远远的传来他活力十足的呼唤:“要走了,火翼!”
回过头,我注视着那一望无际的清澄的金黄色,这片菊花,以后也不会再看到了吧……
所以,在离开之前,就让我把这片沾染着思念的景色,永远的映在眼中……
后记:我想,那个世界未必只有恐怖和残酷,留在世间的死灵,也并不一定只是因为怨恨,他们怀抱着执念,是因为他们有不得不完成的事和不得不见的人吧,有人曾经说过:也许我们思念死去的人的心情,和他们思念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
真是温暖,我想写这样的故事。
彼岸灯火
4
我已经学乖了——傍晚放学,夕阳反照的时候,对那些逆着光迎面走来问路的家伙,一定要装作看不见,只要搭理了一个其他的就都会围上来,没完没了。
过了眼前的石桥,沿着河岸再走一段就到家了,可是偏偏又碰上这样的家伙——看不清面目,只知道是个少女:穿着洁净的病号服,梳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手里还提着那种过了时的百褶灯笼。天还没有黑到要打灯笼的地步吧!果然没错,这是个绝对搭理不得家伙——它光张嘴不出声。
我拥有看得见这些家伙的眼睛,却没有听得见它们声音的耳朵。
“那边!”身边的堂弟指了指,提灯笼的少女感激的点点头,朝和我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冰鳍!”我责备的喊着小我一个月的堂弟的乳名,“虽然你又‘看得见’又‘听得见’,可它是什么你不会到今天还认不清吧?”
“它问林家潮在哪里,火翼。”冰鳍皱起了眉头,“林家潮……不是姑丈的名字吗……”
“哪有那么巧,姑丈又不住在我们这边!”我不以为然,“最要紧的是别和这些家伙扯上关系!”
“就怕有个什么……所以我指了相反的路。希望它别找回来才好……”冰鳍沉吟起来。
我回头看去,路上果然已经空荡荡的了。就像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夜行少女手中摇曳着的那盏过时的百褶灯笼,还有被昏黄的火光映出的,描绘在灯笼上的浓紫色龙胆花……
一回到家就发现祖母和婶婶忙里忙外的,原来姑姑一家来了。
“未免太巧了吧……”在结伴穿过檐廊去自己厢房的路上,冰鳍大大的皱起了眉头,我也有些担心了,勉强笑着:“说是姑姑和姑丈闹了别扭,一气之下才回娘家的。”
“能让倔强的姑姑回她最讨厌的地方,这个别扭可真不小啊!”
冰鳍说得没错,因为很早以前过世的祖父曾强烈反对姑姑的婚事,任性的姑姑便发誓再也不回这座我家世代居住的祖宅。后来除了祖父的葬礼,姑姑果然没有再来过。难道这一次……
询问姑丈去向的提灯少女的背影闪过我眼前。这时,妈妈的声音从我们身旁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我们从小玩到大的,炽华,不是我说你,你也得改改改性子了!要么不回来,一回来居然是因为夫妻吵架的事!”妈妈在和姑姑说话。我拉着冰鳍躲到雕窗底下,开始偷听。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炽华!”温柔的妈妈关键时总是非常强硬。
“阿潮他……藏了别的女人给的信物!”平时风风火火的姑姑,今天说话却有气无力的,“我一生气就一把火烧掉,扔到垃圾箱去了!可是阿潮他跟我急,我赌气说她好你跟她过算啦,阿潮他……他居然说,跟她过也比跟你过强……”
“我说林家潮虽然也有错,可你更你不对!得你先道歉,炽华!”
“阿薰!”姑姑大喊妈妈的名字,“事情没那么简单!阿薰你听说过……‘七搭七”吗?“
我和冰鳍吃惊的交换了一个眼色,姑姑突然提起的典故非常凶险——“七搭七”是说在某个地方,如果头一个人的“七七”之内有第二个人死去的话,那么就有第三个人在“七七”之内非死不可。
“这种老人家的说法,跟你夫妻吵架有什么关系?”妈妈责备姑姑。
“我说出来,你别骂我……”姑姑犹豫着,“阿潮他……可能就是‘七搭七”的第三个人!“”胡说什么!多不吉利!“
“是真的!就在阿潮说要和那个女人过的晚上,我就觉得小区里来了什么,有人说看见了鬼火!闹腾了一夜,结果旁边楼上的老人家去世了,我还没当回事,谁知道第二天一早又有人过世了,这回就在我们楼上,而且死掉的先生,只有五十几岁啊!”
“可能是巧合啊!老人家本来年纪就大了,隔壁的先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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