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停车场那边很嘈杂,身边又不停有人来来往往,但考顿还是从雪莉的声音中感受到了冷漠。“希望我的电话没有打搅你。”考顿说。
“我知道你和松顿的事,一直都知道。”
“雪莉,对……对不起。我知道我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考顿伤心地闭上眼睛,这是她的真心话。她从不想给任何人带来任何伤害。她当时一下子就被松顿迷住了,来不及多想。
“你说的对,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雪莉说。
考顿知道雪莉现在的心情很难过,但她又何尝不是呢。
“如果事情不是这么重要的话,我是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的。”
“你想干吗?”
“雪莉,我想知道从罗马运回来的松顿的遗物中,有没有一个笔记本。”
“干吗?”
“笔记本里可能会有谁杀了松顿的线索。”
“你说什么?”
“雪莉,我没法和你细说,但我自有道理……”
“自有道理?你是自有道理。你逼松顿和我离婚,你想贪他的钱。松顿值多少钱?你用你的道理给我解释解释。”
两个人都沉默了,考顿听到雪莉的抽泣声。
“斯通小姐,我们家松顿是脑溢血死的。”雪莉特意把“小姐”二字说得很重,“你别再纠缠这件事了。”她抽泣着,断断续续地接着说:“幸好,他不是在和你做爱时因为马上风死的。”
考顿用手捂住话筒,不想让雪莉听见她的叹息声。那个寡妇有权利责骂她,寡妇明显在用话刺激考顿,想让她感到无地自容。雪莉的目的达到了,考顿知道自己该骂,但松顿死后,她并没有要求任何补偿。她委屈地深吸了一口气。
“雪莉,请冷静点儿。松顿曾在罗马给我打过电话,说他有重大发现,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然后他就突然死了。这事儿太蹊跷了。你我都了解松顿,他会害怕什么……”考顿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因为她毕竟没证据。
雪莉顿了顿。“我丈夫临死的头一天,也和我通过电话……”她沙哑着嗓子说,“他为这些年来对我造成的伤害而道歉,说自己不该总惹我哭。还说我是个好太太,他配不上我。
这可不像松顿的风格。我也纳闷他为什么会跟我说这些。”她清清嗓子,像是恢复了理智。“松顿在女人眼里就像迷药一样。我知道,你绝不是第一个被他迷倒的人,但你却是他最关爱的人。”
考顿听见雪莉擦了擦鼻涕。她没有作声。
“你到底想找什么?”寡妇的语气恢复了正常。
“我想找他的那个工作笔记本。看看他最后的笔记。”她听到电话那头咔嗒一声,雪莉一定是撂下了听筒。过了一会儿,她听见电话里传来脚步声和翻弄文件的声音。
“他们没把他的笔记本送回来。”雪莉说。
“但是松顿确实有记工作笔记的习惯。”
“我这儿只有两张纸,像是从笔记本上扯下来的。它们不是和遗物一起送回来的,而是松顿自己从罗马寄回家的。”
“上面记的是有关圣杯失窃案的事吗?”
“不是。只是单子。”
“是工作备忘单?”
“不。是名单。”
“能把那些名字告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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