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斯特接过杯子,把水喝掉。
“你为什么从国防军指挥学院退学?”艾德里安抛出了他的问题。
“我不适合那里,不适合那种正式的教育。”
“前两年你的成绩一直领先。”
“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好好回忆回忆。我们查过指挥学院的记录,你有五门课取得了相当好的成绩,几位教官还记得你。优异的成绩、教官的喜爱和支持你的同窗,为什么还要退学?”
“我不记得,”克莱斯特迷惑地抬起头,“我对学校印象不深。在那里,几十天过得和一天完全相同。”
“除了施维格霍夫,你还有几名室友?”
艾德里安看了看表,时间还早,他准备采取不具效率的迂回问法。
“不用绕圈子,”克莱斯特明白他的意图,“就我记得的部分而言,大概是为了自由,在你眼里或许叫散漫。”
“回答我的问题,除了施维格霍夫,你还有几名室友?”
“我不记得。”
“两个人。”
“哦,是的,赫尔曼怀恩里希和霍格尔施梅林。你查过了,别问了。”
“他们来自哪里?”
“怀恩里希,埃森;施梅林,多特蒙德;施维格霍夫,黑森或者法兰克福?别再问无关紧要的,”克莱斯特一拳砸在桌子上,“谁还认识谁?谁为谁负责?施维格霍夫去搞你,哪里考虑过我?”
“施维格霍夫不知道你我的关系,”艾德里安纠正,“这件事上我们都要理智,圈子不大,巧合就是会发生。”
“我想喝水。”
克莱斯特叹口气。艾德里安拿起杯子,为他的伴侣又倒了一杯。
“学院的竞争很激烈,不适合我,这么说倒不是为了逃避。你知道我不是喜欢发号施令的人,这是天性,不是可塑造的素质。我厌倦了为不能达到的目标浪费时间。”
“依然出于对你父亲的回避?”
“他根本不明白,我说什么都没用。然后我离开了。”
“明智之举。你父亲根本不爱你,无论做什么他都会指责你、发泄他的不满。”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
“但他会出于自身目的为你提供常人不能及的资源,这恩泽你我已经在伊拉克已经享受到了。退学和逃跑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你本可以换别的方式,向社区举报、请求教师帮助劝说他,让他对你的伤害减到最轻。”
“我和你不同,我只要有饭吃、有地方住就行了,不需要那么多资源,也不想让无关的人被搅进来。”
“你要是你谎言里的那种人,”艾德里安向前,握住克莱斯特的手,“日子可就简单多了。”
“那又怎么样?”克莱斯特没好气地说,“我不是活到现在了?”
“你活到现在,就不是凭运气能解释的。谁帮你离开学院?谁带你前往爱尔兰?又是谁将你举荐给‘鹰巢’的老板?你如何认识他们、又如何说服他们?”
“那无所谓,你手里的资料上都记着吧?我呢,自由就够了。”
“自由的前提是自律和自我。你的意志永远被你父亲的行为刺激干扰、改变,那它就不是自由的、也不是出于你本心的。”
“够了!”
克莱斯特抬手掀了餐桌。某种程度上来说,艾德里安是和他父亲一伙的,都是流言蜚语中令人烦躁的成分、幻想和噩梦里的怪兽,随意把他扒开,再填进他们自己的佐料。艾德里安赶在餐桌翻转之前把它按了回去,没有一件餐具掉落。
克莱斯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瞪着艾德里安,但他的眼神里蕴含的并不完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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