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的结果,你可能想不到。”
“是什么?”
“格里的父亲,有天晚上他冲进阁楼殴打儿子,楼下是帮派的据点,他被晚归的暴徒痛打、扔到街上,格里也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做母亲的起诉了。”
“你不后悔吗?你就这么毁了一个人的生活。”
“想清楚,莱因哈特,”艾德里安摩挲着伴侣的脸,“如果是你,完全不凭义气,格里冲进我家的那个晚上,你是我的话,你会怎么做?”
克莱斯特想了想,说:“我肯定会弄死他爸爸,因为他和我是一样的人。但你说不凭义气,那么我只能把他藏起来,可藏起来解决不了什么。他得自己挺住。”
“他挺住了,现在他是个收入颇丰的画家,有妻子、狗和学徒,而他父亲仍是个一事无成的酒鬼。”
“熬出头了……嗯……”
艾德里安分开克莱斯特的嘴唇,用拇指磨蹭着他的舌头和嘴唇内侧。他手上的味道充满了令人迷醉的强烈气息,带有类似辣味的气味。克莱斯特疑惑地望向艾德里安。
“你要告诉我什么?”克莱斯特问。
“忘记你父亲,放下过去。”
“我不能,”克莱斯特转过脸,“你爸爸怎么样了?”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
“还不错,你想见他吗?”艾德里安变换节奏,他不想让他们构筑的稀薄信任再垮下来。
“噢,倒不是,随便问问。他还好?”
“他醒了。”
“醒?发生了什么?”
艾德里安摇摇头,把工作的念头从脑子里赶出去,再把克莱斯特搂进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胸口上,揉捏他的肚腹。克莱斯特很久没出外勤了,办公室生活让他的肌肉慢慢变成一小摊软瘫瘫的泥巴,隔着衣服摸起来柔软而让人心安。
“我们移居美国的第三年,父亲出了车祸,陷入昏迷。去年他彻底醒过来了。”
“哦,那一定很不好过……对不起。”
克莱斯特不再说话。久违的内疚包围了他,让他不由自主绷紧身体。
“他醒过来了,可以和我说话、可以行走、恢复正常的生活,现在他自己过。”
艾德里安轻抚伴侣僵硬的身体,吻他的头顶。
“我以为是你父亲把你教得这么好。”
“他偶尔会醒来。”
“你一个人过?”
“我被收养了。运气不错,他们没有孩子。我有了新的名字,新的身份,像是突然出现的鬼魂。”
艾德里安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轻松而愉快,克莱斯特不由怀疑,或许没什么变故能真正影响这堵铜墙铁壁的人生。
但他忍不住问了更蠢的问题。
“你回美国也是因为父亲?”
“美国是个中转站,”艾德里安回答。
“哈哈哈,中转站,你的野心……有两家亲属的感觉怎么样?我是说,两个父亲……”
“双份的爱啊,三份,还有戴维斯阿姨,”艾德里安愉快地抚摸克莱斯特的脸颊,“有机会去波士顿的话,我带你去看他们。”
克莱斯特没回应,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有些事不可企及。
“你怕狗?”艾德里安调转话题。
“算不上怕,不喜欢。我……跑过几次活,有人用狗护院,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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