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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第2页）

对面的男人慢慢地抬起脸来，开口哑声应道：“是我。”

易逢佶认出了对面的男人，几年没见，闵宸昕变了很多，肤色不再像以前一样白皙，而是变成了浅浅的麦色，眉角处一道褐色的疤痕，他的眼睛虽然像以前一般明亮，但是却有些阴郁的东西在里面。他这几年的生活对她来说是个迷，也是一片空白。看到他的脸的一瞬间，她有些激动，也有些恐惧。

男人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跟我走吧，我需要你。”

易逢佶面上浮出浅浅的笑容，可是那笑容又很快褪去：“他呢？”

她指的是金先生。

“前天晚上死在床上了。”他轻声开口，话语很平静，但是显然这简单的一句话背后掩藏着惊涛骇浪。

易逢佶张了张口却什么话语都说不出来，半晌，她作出了一个很傻的动作，伸出手来，摊在桌子上：“我现在只需要钱。”

闵宸昕看着她这个动作，一时间所有的心意与幻想仿佛被梗阻在了胸臆之间，让他阴沉得说不出话来，他提高了音量，说道：“你会有的，跟我离开。”

“我不能。”易逢佶猛然站了起来，她看到了闵宸昕斜背后的房间被打开了一道缝，易达粉红色睡衣的一角露了出来。

闵宸昕有些激动，但他依然沉静地问道：“为什么？”

“时隔多年，我们已经不可能了。”易逢佶找不到什么理由，只是这样说道。

闵宸昕的表情很阴郁，他有些激动地同样站了起来。

易逢佶发现黑色的枪口瞄准她的心脏。

她有些害怕，但是更担心的是易达的安全。毕竟，过了四年，她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会不会对她开枪，会怎么样看待当年她一声不响地来到加拿大这件事情。

她有些惊恐地后退了一步，而闵宸昕将枪口垂下。

枪声响起，子弹打在了桌子上，立时木屑飞溅，桌子四分五裂。

闵宸昕的样子有些吓人。猛然间，房门被推开，易达跑过来，一声尖叫扑过来，一把抱住易逢佶的腿。而窗外的狗舍里的两条狗也大声地叫了起来，打破了宁静的夜色。

“宝贝，”易逢佶弯下腰轻声说道，“没看到我们是闹着玩吗？你怎么吓成这个样子？回房间去和外婆呆在一起，喝杯果汁再到我们这儿来。”

易达不相信地睁大了眼睛，抱住了易逢佶的脖子。

“请您告诉我，妈妈说的是真话吗？”她转过身对表情不善的闵宸昕问道，“她说您跟她开玩笑，是真的吗？”

闵宸昕并没回答易达的话，而是望向易逢佶的眼睛，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最深处：“是那孩子吗？那时候你怀着的……没错，你爱那个男人，所以离开我，所以生下她。是因为她所以不肯跟我走吗？”

这个时候，易逢佶的母亲苗筱娴也走了出来，抱起来又哭又叫的易达。很显然，易达被吓坏了，同时凭着孩子的天性她察觉到了母亲所面临的危险。

“带她进屋去。”易逢佶朝母亲说道。

闵宸昕并没有阻拦，而苗筱娴吃惊地发现出现的男人是闵宸昕后有些差异，抱着易达进屋了。

“好了，您到底要不要开枪？”易逢佶的眼睛有些发红，她不知道闵宸昕到底要做什么，“我欠你的吗？姓金的让我离开你身边来这里，我就来了。现在他死了，你又想怎么样？”

闵宸昕的眼中闪过了复杂而痛苦的神色，他站在原地几分钟没有动静，而后拿出了易逢佶的护照，扔在了地上，转身离开。

到门口他又停了下来，回过头看了一眼满地的碎屑，和站在碎屑边上的易逢佶。还没等易逢佶清醒过来，他已经走了。

半晌，易逢佶从木屑中捡起那张护照，护照上她的照片还很年轻，她的手有些颤抖，她自由了。

******

闵宸昕的到来也带来了易逢佶的自由，易逢佶第一次得以和母亲带女儿去大城市逛逛，顺便带上了邻家的小男孩。

金碧辉煌的咖啡甜点店。金黄色的灯光流泻，所有热力全力照着，檐下与柱上洼形装饰的贴金，肥面颊的侍者用力拉住了带索的狗，贵妇人们笑那屈着站在腕上的鹰，仙女与女神头上顶着果物包子与野味，许多赫贝与伽尼美台伸长臂膊，拿甜酒的小瓶与杂色的冰塔；历史与神话的全体合并起来，造成一个饕餮者的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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