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低声道:“这两年京中局面不好,四哥不放心弘晖留在京里。跟着我走,处处都是汗阿玛的人留心,八哥不敢插手。”
这倒是真的。
这两年去江南,安儿带去的队伍里康熙的人便极多,一边是密切关注任务进程,一边也是密切监视安儿动向,警惕安儿生出异心,借在外的便宜活动——所以安儿在南两年,瑞初都老实了不少,将暗地里的小动作掐掉了大半。
去关外试种稻子几乎是个开垦任务,比去本就多植水稻的江南推广新稻难度更高,朝中自然会增派人手,康熙那边就不可能不动。
到时候若带去一百个正经做事的人,里面得有五十个是康熙的,人数越多越热闹,八阿哥若是想要趁机插手搞笑动作针对弘晖?
只怕不仅这边不能得手,那边好容易积攒下的老底还都被梳理得干干净净摊到康熙的桌前了。
“也好。”想到年后瑞初还有北上去塞外的打算,敏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又想起弘晖的婚事,问:“弘晖回来后,可有去过你四舅舅家?”
安儿便笑了,“怎么没去过呢?甫一回京,四嫂便打点了四色礼物并他带回来的各种特产玩意,拉了一车东西叫弘晖带去四舅家中了。然后又在府中操办了暖炉会,借着他家大侄女的名义广邀各家千金,珍钰自然也去了,再有舅母办的赏梅宴……林林总总,他们俩见了也有四五面了。”
敏若不是问弘晖和珍钰见没见过面,而是在问弘晖对这门婚事、对珍钰的态度。
好在安儿也不是完全不上道,在洁芳要开口之前,他终于说到了正题上,“弘晖那小子如今可是春心萌动了,往四舅舅家里走得勤快着呢,只是每每难以见到珍钰,您不知他有多失落!”
弘晖如今正是向往爱情的年岁,珍钰与他定下了婚约,是他名正言顺、未来要相守一生的妻子,弘晖怎能不好奇?而珍钰又生得容貌姣好、性情明媚,见过两面、短暂地相处过一段时间,在好奇的基础上生出些好感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并不是说弘晖有多浅薄,而是他们从前对彼此本就没有了解,见面、相处的机会又不多,第一印象注定只能从样貌上来。珍钰没准还觉着弘晖生得眉清目秀,看起来还算顺眼呢。
这种好感脆弱而微薄,好像薄薄的一张纸,一戳就破、被风一吹就走。
能不能在此基础上逐渐加重、加厚他们彼此间的感情,还要看他们自己。
包办婚姻,能不能成就一桩良缘,实在是很看人品。
他们都要向彼此走很多步,才能收获一桩真正如意的婚姻。这个过程中,如果有一个人放弃了,而另一个人无法拉住,那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弘晖和珍钰打下的基础很好,这离不开长辈们的努力、也离不开他们本来的优秀。敏若很反感这种盲婚哑嫁、两个人都作为提线木偶被操纵的婚姻方式。比起这世上的许多最终成就悲剧的人,珍钰和弘晖已经足够幸运。
接下来的路,就要他们自己走下去了。
是携手共度一生幸福美满,还是相敬如宾相互礼让,亦或是最终成为相看两厌的一对怨偶——都是只有他们才能得出的结果。
敏若半开玩笑地道:“告诉弘晖,可不许欺负珍钰,不然毓娘娘要替珍钰出头的。”
安儿道:“不用额娘您说,我就先给珍钰出头了!谅那小子也不敢……弘晖是个好孩子,洁身自好、生性温和,这两年跟着瑞初学到不少,心性愈见良善,行事也愈发有度了,无论从哪里讲,都算得一个良配。”
敏若睨他一眼,笑了,打趣道:“你这是又做哥哥、又做叔叔,你们离得又近,日后可有得热闹了。”
这辈分如今算是乱成一团麻了,洁芳失笑,轻声道:“那日弘杳还问我,日后是要叫弘晖哥哥姑丈,还是珍钰姑姑嫂嫂呢。”
对一个只是勉强捋清自家辈分的小朋友来说,阿玛的舅族和父族联姻带来的辈分上的变化,实在是一个令他的小脑袋瓜无法接受的难题。
敏若忍俊不禁,书芳也忍不住一笑。
无论怎么说,这门婚事算是顺利地进行下来了,随着婚事落定,弘杳关于称呼辈分的问题也成为了当年过年时最有趣的笑话,康熙五十二年,便在满堂笑声中,画上了如此欢快的句号。
诸事敲定,转过年,敦亲王府便再次开始筹备动身之事。只是此次整顿行囊,不是如往年一般为南下,而是要改道北上。
良多注意事项都与从前不同,幸得从前数次随敏若参加秋狝的赵嬷嬷帮助统筹事宜、整理行囊,才将一切打点得完备妥当。
洁芳虽然跟随秋狝去过塞外,但到底未能细细感受风土人情,此次有了机会,对这一行也十分期待,何况马上要做的,又是要在寒冷之地试种水稻这样的大工程。
任务艰难,洁芳却并无畏缩之心,反而愈发兴奋激动起来。
与敦亲王府相反的,就是九贝勒府上,那真是一片悲戚,若再有点哀嚎声,那和出了白事的府邸也没什么两样。
九贝勒哭天喊地不当用,只能“认命”被拉上安儿北上的车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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