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的某个角落里,李渊坐在一个小马扎上,脸色复杂的看着不远处发生的一幕。
他口中喃喃自语道:“何至于此?何至于如此啊?”
“窦家,好好的过安生日子不好吗?非要来这里找麻烦,让老夫如何是好?”
一旁的李泰一脸怒气道:“皇爷爷,我记得他们,年前在太庙见过他们,他们都是舅公的族人,来这里肯定是来找先生麻烦的,爷爷,我们出去制止他们的恶行吧。”
李渊脸色逐渐阴沉下来,沉默良久才摇头道:“现在不到时机,孝俭,孝冲,小逵儿,尚烈,怀玉这几个小崽子来者不善,制止今日之恶行,若下次换个没有我们的地方找你庆先生的麻烦该当如何?”
李泰小脸通红气愤道:“太过分了,他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我一定要将此事告知父皇。”
李渊神色极其不悦道:“他们敢来这里,分明没将老夫放在眼里,一群孙子辈的小崽子,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不成?”
“青雀,此事咱们不管,让他们闹,闹到最后无法收场了更好,一群不听劝的蠢货,窦家早晚有一天毁在他们手上。”
李泰担忧道:“爷爷,万一庆先生被他们伤了怎么办?”
李渊不屑道:“有铁城和老刀这两个杀才镇场面,就凭你这群小表哥带来的酒囊饭袋,还不至于翻出太大的浪花,让他们闹,咱们爷俩就在这看戏,看他们能闹到何等程度。”
李泰也逐渐放下心来,跟李渊坐在角落里当个吃瓜群众。
窦孝俭扫了一眼站在路中间的村民们,面带讥笑的对李铁城说道:“你一个村正,一个从九品的下官都比你高了几个官品,在窦某眼中,你与这群刁民何异?”
李铁城神色微变,语气中带着惊诧道:“你是……窦家?”
“怎么,怕了?”窦逵也是面带讥笑,指着李铁城身后的村民呵斥道:“我们都是窦氏族人,昨夜家中遭了贼,听闻贼人躲进你们三河村,是专门来村子上抓贼的。”
“你们一个个都把路让开,否则都视为盗贼同伙,抓起来可是要面临牢狱之灾的,不想去坐牢的都给我闪到两边。”
李铁城沉声道:“窦家又如何?在下治理的三河村,民风淳朴,个个为人正直,岂能去做偷盗这种恶劣行径?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盗贼。”
“想在村子上歇脚,我可以不管你们,但村子明文规定,不得纵马,不下马,谁也别想进村。”
窦孝俭身后的窦尚烈怒目一瞪,锵地一声拔出刀来,刀指李铁城呵斥道:“狗贼,我看你是铁了心的要做盗贼同伙了,杀了你这老贼以正律法。”
“尚烈。”窦孝俭眉头一皱,呵声制止。
窦尚烈怒道:“大哥,让我砍了这不识好歹的老贼,咱们来抓贼,他要阻拦,分明是同伙。”
窦孝俭低声道:“阿烈,动动脑子,姑祖父在三河村住了许久,此人应该是仗着姑祖父在背后撑腰才不惧我们,若是你砍了他,姑祖父迁怒下来,不好收场。”
窦尚烈气焰有所收敛,沉声道:“大哥以为应当如何?”
窦孝俭看向前方,目光一狠,咬牙道:“追贼至此,拦路者皆为同伙,所有人准备冲阵。”
李铁城虎目一瞪,暴喝道:“尔敢,伤我村民者,必杀之!”
李铁城身上爆发出骇人的气势,就连打头的几匹马也都不安的踏步倒退。
村民们此刻也变得嘈杂无比。
“这群官家子弟,分明就是来找茬的。”
“我刚刚听带头的说,是来找姓庆的瞎子,咱们爵爷姓庆,还是个瞎子,八成没跑了!”
“来者不善,肯定是来找庆先生麻烦的。”
“大家伙,这几个嚣张跋扈的家伙,是来找庆先生麻烦的,庆先生对大家怎样我不想说,但我家揭不开锅的时候,庆先生给了我家一口吃的,还给了我家赚钱的营生,谁要敢欺负庆先生,我第一个不同意。”
“对,不同意,太嚣张了,在庆先生的庄子找上门来欺负庆先生,简直岂有此理。”
“庆先生给我们盖了砖瓦房,还为我们谋生路,他是我们三河村的大恩人,这群狗娘养的欺负老子的大恩人,跟他们拼了。”
一群拎着铁锹,瓦刀的泥瓦匠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怒吼一声,纷纷上前,眸中怒火难以掩饰。
还有的手里拿着两块砖头伺机而动。
就连一些妇女也都嚷嚷着从四周的砖瓦房旁边捡起了碎砖头,还有的拎着铁锅,有的拎着大铁勺。
不大会儿的功夫,几百个泥瓦匠和妇女都堵在了路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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