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里,座中腊梅水仙无数,清香可以提神,今天提不了烦忧。
郭夫人侃侃而谈:“列位,你们想一想,不答应还有别的法子?”汪家大爷总觉得自己是最吃亏的那一个,他总觉得郭朴是个官,宁王自然宽待三分。再加上这个官原是自己的女婿,想来郭家必有好办法。
几年里互相不走动,只有家人们走动,汪家大爷选在大年初一上门,既有求和的意思,又有想分一杯羹,由郭家拿出个说法来。
不想郭夫人说一口答应下来,汪家大爷慌了手脚:“你不怕他半年一年的分钱,我们只得三分利,他要强分三分利?”
“这个断然不行,可以入股,多少利帐本子说了算!”郭夫人说得斩钉截铁,汪家大爷不无酸意:“我们不比你们家,”郭夫人针锋相对:“你家的帐本子也不给我们家?”
汪家大爷哑口无言,忽然火了:“我家帐本子厉害,只是怕他看出来!”瞪视客厅上的一干人,眼里快要喷火:“怎么样!大家一起帐本子上下功夫!”
郭夫人似笑非笑,等着别人去接话。别的人肯和汪家大爷来,却不肯和他绑在一处弄帐本子。正在对峙,厅外丫头喜气洋洋奔来:“夫人,”
大家一起打断她话,问:“生了个什么?”面对汪家大爷的瞪眼,有件事情转移开注意力也是好的。
郭夫人急急抽身而起,汪大奶奶见她对儿媳妇这样殷勤,忍不住想刻薄两句,又一时想不出来话。
丫头笑盈盈:“少夫人要临盆了。”
“哎!……。”一屋子埋怨声,不过是临盆什么大事儿。来的女眷只有汪大奶奶一个,知道女人生孩子是个鬼门关。汪大奶奶不是会存着恭喜的心,只想看看热闹。郭家门里的事情汪家会打听,汪家门里的事情郭家会打听,汪大奶奶假情假意地道:“这不到日子就生,可真让人悬心,我们一起去看看。”
她跟在郭夫人后面走开。
凤鸾只觉得无边的痛,嘴里咬着帕子的她想到母亲说第二胎不会疼,当时很相信,现在疼痛在身,才想到自己并无弟妹,母亲是怎么知道第二胎不疼的。
这疼痛似闪电似雷击,又似鞭打,一会儿把人揪到天边,紧得人喘过气来,一会儿又似重重摔下,摔得人浑身无力。
有时候像出水的鱼,大喘着气儿也跟不上;有时候又像卡,什么地方卡住了。
“用力,少夫人,用力,”稳婆的声音似自天边来到,凤鸾拼命攒着力气,觉得全无力气时,耳边仿佛出现念姐儿的小嗓音:“母亲呼呼。”
还有朴哥,他说:“你千万不要难过,”凤鸾放声尖叫一声,心中祈祷道,让我生个男孩子吧。只觉得疼痛一冲而过,接下来却没有哭声。
几个稳婆手忙脚乱:“快,孩子咽到了,”巴掌用力的拍着:“打屁股,再打,”最有经验的稳婆沉稳有力地说着。
终于一声小猫叫哭出来:“哇,”只这么一声,就再没有。
念姐儿一只小手被郭老爷子牵着,另一只手去拉门帘,半张面庞凑上去:“怎么母亲还没有出来?”
小妹妹当然也不出来。
郭夫人赶到这里,孩子才抱出来。又是冬天生的一个孩子,又生在大年初一里。郭老爷子第一个来看,见小孩子哭得微弱,面上又有青紫痕迹,说了一句:“不容易。”
孩子抱进去给凤鸾看,念姐儿得以跟进来,她爱惜地看着小妹妹,问母亲:“叫她什么才好?”凤鸾再无力气取名字,家里放着朴哥最有文才,名字是留给他来起。凤鸾对女儿微笑:“多念书,你给妹妹起个名字吧?”
“别人家里都有二妹,叫她二妹吧。”念姐儿想摸摸妹妹小手指头,又对母亲羞赧一笑,只趴在床前看着小妹妹。
二妹是难产生下来的,又早产,到满月的时候还弱得像只猫。凤鸾时常要和别人家的孩子比一比,多少天有多重多轻才算过得去。
她又不信人,上年纪的人说二妹瘦弱,凤鸾不能听,只拿笔把二妹每天一秤,每天记下来。家里有大秤,把小箩筐铺上小被子,放二妹进去秤一回,见二妹重些,凤鸾才会喜欢。
又不是个男孩子,凤鸾更为怜惜二妹。晚上要睡不着,她会和二妹说上半天的话:“父亲要知道还是姑娘,会不会喜欢我们呢?”
二妹呀呀几声,也都很小。凤鸾再给她掖掖包被角,鼓励地道:“一定会喜欢的,二妹说是不是?”
郭朴算错了日子,他觉得满月时,提早发了信,又路上耽搁,二妹快两个月的时候,他的信才来。
春暖又花开,一家人坐在早发的桃花下面,由长平来念信:“……想来孩子应该出世,不知道是男是女,要是男孩,取名郭世保,要是女孩,取名郭思淑。”
郭夫人赶快看凤鸾一眼:“郭思淑,这名字真好听。”凤鸾没有为郭朴把儿子名字也起好多心,她促狭心又上来,忍住笑去看小床上的二妹。郭夫人见她窃笑,问道:“这名字不好?和念淑正好排得上。”
“母亲您想,家里有一个多念书,这又来一个多撕书,”凤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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