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母说着,借口洗水果就出了病房。
薛莞站起身,看到容磊身后的容承僅,他穿黑色大衣,手里原本夹着一支烟,可在进病房前就先掐灭了。
“向阳这几天怎么样?”
容承僅看了看熟睡的孩子,向阳睡着的样子,就和普通小孩儿一样,一点不正常都看不出来。
可他醒过来的样子,容承僅见过一次,也觉得揪心。
容磊私底下还对他叹过:向阳和他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他没遇到这样的事儿……
薛莞眼圈一红:“还是那样,不肯好好吃药打针,也不肯做复健……只是,只是……”
薛莞抬头,看了容承僅一眼,睫毛轻颤着,有泪滚下来:“念叨了几次,容叔叔怎么不来看他……”
容叔叔这三个字念出来,薛莞说不出的心酸难受,她真想扑到容承僅的怀里狠狠哭一场,想要告诉他,她怎样委屈都可以,但是,可不可以让向阳光明正大的叫他一声爸爸。
容承僅想到向阳看到他时,开心的咧着嘴笑的样子,心里也一阵难受。
他沉默了片刻:“这段时间有些事……”
“没关系的,我和向阳说了,他,他还是很懂事的……”
薛莞说着,终究还是鼓足了勇气,缓缓开口:“承僅……我有一个请求,不是关于我自己,是关于向阳的……”
“你说。”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找个时间,让向阳回到容家去……”
薛莞忐忑的说完,却察觉到容承僅的神色立刻就变了。
她吓的连忙噤声,长睫蝶翼一样颤抖不停:“……承僅,我没别的想法,我只是觉得向阳太可怜了……我知道你会护着他,可是,可是我身为他的母亲,我不得不为他想的长远,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如果可以有个正儿八经的身份,我死了也放心,我知道这对您太太不公平,可向阳以后就是个痴儿,他不会影响到您和您太太的孩子……”
“阿莞,向阳既然是我的孩子,我就不会不管他,至于他进不进容家的门,这并不重要。”
容承僅这般考量,却比薛莞想的深远,一则他要为傅胭考虑,二则向阳这样痴傻,却要正儿八经的进入容家,以后,利益纠纷之下,他被人生吞活剥了都未可知。
还不如就留在薛莞身边,他总会让他们母子衣食无忧的度过下半生。
“这怎么不重要?如果不回容家,向阳就是个身份不明的私生子,他这样已经很惨了,难道以后还要让他被人嗤笑生父不明?”
薛莞的声音也激动了起来,容承僅眸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如果你觉得不放心,觉得向阳会被人嗤笑,我可以送你们母子去国外住一辈子。”
薛莞一怔,一时之间,却也沉默了下来……
去国外吗?不失于是一个好办法,有向阳在,他总不会真的撒手不管,可是年深日久的他们不在他身边,他和太太再有了新的孩子,向阳这样的一个傻儿子岂不是会被他忘记的干干净净?
薛莞不想落得一个这样的结果,她并不贪心,她不求名分,不求常伴容承僅身边,她就和她的太太井水不犯河水,她也不侵犯她的权益,就和平相处……
只要,只要向阳可以经常见到他的爸爸,只要,只要她能时不时的看到他,她就满足了……
“你如果想好了,可以随时告诉我,我会安排好一切。”
容承僅抬腕看看表,站起身来。
薛莞赶紧开口:“向阳马上就要醒了,这也快到中午,你不如留下来陪他吃一顿饭……”
容承僅看一看床上熟睡的孩子,心里有些软,但是……
想到傅家下人电话里说的那些话,他到底还是没有应下:“改天吧,我今天有事儿。”
薛莞心里一阵失落,却也只得无奈的把他送出去。
容承僅刚已离开,薛母就折转了回来,她抓了薛莞的手,急急的问:“说了吗?承僅怎么说?他答应让向阳回容家了没有……”
薛莞愣愣的坐下来:“他不答应。”
薛母也怔了怔:“这可是他的亲儿子啊……”
薛莞苦笑:“有什么用?一个傻子,他会多稀罕?傅胭又不是不能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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