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定帆提醒他先下手为强的时候,他以为他总算抓住了一线生机能保住她和孩子的性命,可他到底还是失算了,周楚楚她根本已经丧心病狂了,为了所谓的爱,她还要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他已然不敢想下去,只是心脏隆隆的跳动着,身体里的血液全都在呼啸,耳边是潮汐汹涌一样的嗡鸣,胸腔里某一处剧烈的疼着,疼到最后,已经变成麻木。
他终于停住了笑,在周楚楚慌张担忧的目光里,他按住那麻木空洞的一处,一口血沤了出来,温热粘腻的液体喷了周楚楚一脸一声,她失声尖叫,狼狈的踉跄躲开,方靖之却闭上眼,直挺挺的一头栽在了地上。
“你若当真杀了她和孩子,那么你和方靖之之间就是死仇,再也解不开这个结了,你想一想,这到底是他的亲生孩子,他们之间也算是感情深厚,一个男人可以忘记他曾经喜欢过的女人,却未必能忘记他的骨肉,周小姐,你细细想一想,我说的对不对。”
那端然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戴一副金丝眼镜,鼻梁高挺,文质彬彬,说话的时候唇角带着淡淡的笑,说不出的谦谦君子模样。
周楚楚脸色有些苍白,未施粉黛散乱着头发坐着,看着薛定帆:“之前你来与我说了方靖之预备先下手为强的打算让我做了安排,如今你又变相求情要留她一条性命,薛先生,你该不会是喜欢她吧。”
薛定帆气定神闲的换了一个坐姿,深邃的眼眸眯了眯,温声道:“我亏欠过她一次,想要补偿而已,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欠别人的。”
“可你也说了,他们感情深厚,薛先生,若是寻常女人也就罢了,我也不放在心上,但是这样一个劲敌,你说我怎么可能手下留情呢?”
周楚楚端了咖啡,微微蹙着眉喝了一口,方靖之自那日吐了血之后,就再不肯开口说一句话,无论她说什么,无论她做什么,无论她费了多少苦心,他都只是一言不发。
她放了商锦回来,留他们两个人在房间里说话,可不过片刻,商锦就红着眼圈出来,他仍是不肯开口,只在看到商锦的时候,情绪有了细微的波动,只是最终,他仍是不发一言。
这几日她心力交瘁,方青青被她安置在东郊的别墅里,还未曾来得及对她动手,她也暂时顾不上她那边。
有一天深夜,她守在方靖之的病床边忽然从梦中醒来,他闭着眼睡的很沉,眉目却紧紧的蹙着,她看到他下颌上生出青色的胡茬,她看到他眉心那已经抚不平的川字纹路,她看到他睡梦中紧紧抿着的唇,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昔日那个要她迷恋到疯狂的方靖之,怎么就这样消失的干干净净了呢?
这真的是她想要的结果?若是一辈子只能守着这样一个不说不笑,没有喜怒哀乐的男人,她当真会幸福?
煎熬着的心,也生出了放弃的想法来,却无论如何,还是想要再试一试。
她已经开始着手收拾方竟南,有了爷爷在背后为她撑腰,她不怕没有胜算,再者说了,方竟南本身能力还是有限,方家董事会里很多人已经对他生出了不满,要方靖之重回方家的呼声,已经越来越高。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她陪着他,等他全然恢复了,就重新回去方家,一个人只要有了斗志,就不怕他会这样继续沉沦下去。
薛定帆说的话,有一句打动了她。
她不想真的和方靖之之间有一个解不开的死结,她最终的目的,不还是希望他们能夫妻一心,鹣鲽情深吗?
但若是她当真放过那个女人和孩子,方靖之岂不是还要惦记他们母子一辈子?
怎样好似都不是十全十美,周楚楚好看的眉不由得就深深蹙了起来。
薛定帆就微微笑了起来:“我素来都知道周老爷子是刚直不阿一心为公的老前辈,周家的门风出了名的好,周小姐出身这样的家庭,自然不容人小觑,我亦是知道,周小姐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之所以会不择手段,也只是出于您方才所说的那一种担心而已,若我有好主意呢?”
---题外话---这天热的只想葛优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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