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靖之看也不看她一眼,站起身往楼上走。
周楚楚抄起一个杯子摔在地上,咬了牙尖利的喊:“方靖之,你戴了绿帽子了你知不知道!”
方靖之的步子都没有顿一下,抬步走上楼梯,周楚楚咬着下唇望着他漠然的背影,忽然间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她瘫坐在沙发上,眼底是一片空洞的漆黑:“方靖之,把你名下的财产给我一半,我签离婚协议。”
两年前他初初站稳脚跟时,就拟好了离婚协议,可她不肯签字,那时候周老爷子还身体康健,有他在那里,方靖之无可奈何偿。
这两年,他们两人势同水火无法相融,她哭过,闹过,吵过,把家都砸过,又能怎样,他不说话,不会笑,她被折磨的已经快发疯了,所有的努力都耗尽,他却仍是没有一丝的松动,甚至她这样一夜不回从别的男人床上下来带着一身的斑驳痕迹站在他面前,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好似忽然就醍醐灌顶一般的醒悟了,她如花的青春已然这样被浪费掉,难道这一生都要困在这局中不成?
她宁愿二嫁一个丑八怪也不要再这样苟延残喘在这一场婚姻之中!
好皮囊又有什么用?
那一个又一个漫长冰冷的深夜之中,她渴望身边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渴望也有人依偎着陪她度过,可是三年了,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她就这样守了一千多个日夜的空房。
她不是没有费尽心机,也不是没有耍过那种下流的手段。
方靖之手臂上有一道将近二十公分的伤疤,现在仍旧触目惊心。
就是那一夜,她故技重施给他用药,可他宁愿一刀捅在自己的手臂上,也不肯看她一眼。
自那之后她就放弃了,她流连夜店酒吧,和那些为她着迷的男人们调情,他们恭维她,巴结她,像条狗一样围着她转来转去,酒精的迷醉作用之下,她会感到短暂的幸福,可醒来后,心脏却空洞的无法自拔。
她想要的,只是他的怀抱和亲吻啊。
可她再不敢冒然的算计他,那一夜他手臂血流如注的样子还犹如在眼前,他冷静自持的看着她,任鲜血往下淌,她哭着求他去医院,可他不发一言,只是眼眸沉沉的看着她。
她那时候就知道了,这个男人的心,她再也无法得到。
嫁来方家的时候,她的嫁妆十分丰厚,但这几年她整日心情不好,挥金如土,也挥霍了大半。
她家中有数个哥哥,家产无论如何是轮不到她的,可她过惯了这样的日子,又怎能束手束脚算计着钱财过下半生呢?
她要什么,都要摆在明面上,就算要他一半的身家又如何,他们是合法夫妻,本来就应如此,何况他辜负了她这么些年……
方靖之站在楼梯上转过身,他看着她,那一双桃花眼里终于不再是漆黑沉重的一片,她忍不住的苦笑,他盼着这一日的吧。
周楚楚也望着他:“方靖之,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我放开手,不再和你互相折磨了。”
“一半财产,我给你。”
方靖之终是开了口,时隔数月,大约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话,周楚楚微微垂下眼眸,眼泪却已经滚了下来:“财产分割完,我会签字。”
她站起身向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又停住,回过身去看他。
他依旧那样站着,颀长的身躯青竹一样的消瘦,昔日里那神采飞扬骄矜不逊的方靖之啊,今日竟然会变成这般模样。
到底是他的错,还是她的错?
她擦了泪,抬起了下颌:“我是和很多男人调了情,也暧昧过,可我没有跨过最后一步,方靖之,我是真的爱你,很爱很爱你,可是如今……我也是真的要放手了。”
她转身向外走,大步的走入清晨明媚的阳光中去,她的眼泪汹涌的往下淌,然后渐渐的她哭出声,到最后,她一个人站在姹紫嫣红的花园里,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起来。
她这一段凄楚的青春年华,终是要画上不圆满的句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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