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娜鄙夷:“我也不懂为什么魏雨辰会喜欢一个鼻涕处女男。”
这对冤家一语不合必定起争执,于洋的鼻涕纸化作流星子弹漫天飞舞。
白墨笑着推开他们,回到自己位置上,晚修期间有几个人问她要作业去参考,都被白墨以没写的理由婉拒了。于洋疑惑:“你平常不都是第一时间把作业做完吗,留到现在不像你的作风啊。”
“嗯,回家玩疯了。”白墨云淡风轻。
白炽灯把教室照的亮堂,外冷里热,像一个巨大的蝉蛹,几十号人的教室被人气烤得暖烘烘的,窗户有一层薄薄的雾,灰尘塞满角落的缝隙。试卷摊在桌面上,反函数的两条曲线图那么陌生,她脑子一片空白,无从下笔。
“借你卷子我抄抄。”
于洋在课桌下玩PSP打得过瘾,被这冷不飕的一句话弄得够呛,没反应过来的几秒gameover,“你他。妈在逗我?”
“不是,我不会写。”
白墨在于洋吃了屎的表情下淡定地抄,效率极高,物理三张卷子,数学两张卷子仅仅用了十五分钟。于洋见她抄的认真,嘴都咧到耳根子了,这是他同桌第一次不会做题呐,这是他同桌第一次向他救助啊,他很想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甩开膀子抄,我给你看着老师,杠杠的。”
晚修后,她并没有直接回公寓,独自一人来到体育场,即便伪装无事演技精湛,终究还是难过的。心中支柱轰然倒塌的滋味,那个一生中最爱你,承诺陪伴你一辈子的男人说他不要你了。
不像小时候,一旦心情不好露出什么端倪,陈芬和陈华总是一眼就看出来,说她嘟着个嘴都能挂上水壶了。在家里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问,只能装成聋子,装成哑巴,装成傻子,来到学校,距离百里之外,终于能够摊开了这份沉重。
有些心事压着压着,在后来的某一天就忘了,然后好了,有些心事压着压着却像溃烂的疮疤,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又突然裂开。
白墨喜欢散步,一个人听着歌慢慢悠悠晃荡,双手插在口袋里,踢一踢路边的小石子,心情好时,往热闹的地方钻;心情不好时,在人烟稀少的路灯下徘徊,这时候是最放松的时候,没有人会注意你的表情,没有人能窥探你的想法。她就这么绕着体育场一圈又一圈,速度慢得像只蜗牛,挪着,挪着,晚修后的体育场空无一人,大家都赶回宿舍忙着洗澡,忙着写不完的功课。
她很久没有这样走了,脑屏幕上一片雪花和噪音,什么图像也没有,思绪任性地蜷曲,任双腿机械地驮着自己前行。
牛角扣安静地躺在大衣上,绒毛顺着微风飘着。
天空淅沥沥地飘起雨。
看台后的器材室亮着灯,还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白墨靠在楼梯旁的墙壁上,等着人散去,她看着体育生一个个离开,邹辰熄了灯,关门的时候警觉地抬头,她从阴影处出来。
邹辰身上的汗水未干,碎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上扬的语气,“特意过来等我?”
“跑一圈?”
没说是,也不说不是,她走下楼梯,解开最外层牛角扣大衣随意扔在足球场的草坪上,刺骨的冷风让她忽然打了个冷颤,径直沿着跑道慢慢跑动。邹辰跟上她的步子,跑在外圈,两个高挑的身影被橘色黯淡的路灯拉得很长。
速度逐渐加快,在所有运动中,白墨最不喜欢的就是跑步,累而且难受,她的爆发力很强,期末短跑经常是满分,每次考800几乎都擦着及格线飘过。胸腔中空气不足的窒息感如同溺水般,无所适从,呼吸紊乱,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跑过一圈后,又是一圈,接着再一圈,她没停,邹辰跟着。
“跑不了就别逞强了。”
邹辰看着比自己矮半个脑袋的人再次提速,碎发翻飞,露出光洁的前额,喘息一声比一声急促,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在他看来,白墨摆臂的幅度,跨步的尺寸已经完全没有了分寸,像是醉酒的老翁,只凭着一股意志支撑的蛮劲驱动。
8圈半的时候,邹辰看不下去了,拉住她手臂,手心热铁般桎梏,往前的趋势忽然被阻,想刹车已然停不住,绊着脚摔倒到橡胶跑道上。白墨就那么躺着也不起身,乳酸分泌过多,肌肉极度酸麻,邹辰一脚屈着坐在她旁边。
背后是体育场的主席台,两侧是宽大的看台,两人就坐在台阶下方的通道口前的跑道边上。
衣服是湿热的,地面是湿寒的,两种不一样的热度侵蚀着背部,浸湿衣衫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
压抑时,是希望有人陪着的,这时候,再无法去顾忌那一点不自然,再无法矫情,不愿露出脆弱的一面。
“想不开别来跑步,出校门左转400米就有一条江。”
他语气略冲,显然是看不惯白墨这样折腾自己。
“哦。”
白墨作势就要起身,没想到一道大力直接把她扯下,两个人几乎是贴在一起,手叠着手,脸对着脸,灼热的呼吸丝丝可闻,鼻尖是汗水混合沐浴露的花香,有些熏人。
放大的瞳孔凝滞,邹辰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睫毛颤动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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