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抛过一个“你当我是白痴”的眼神。
这么说她是看懂了?他心中微微颤着,一丝喜悦化开。
揽住她进入客厅,墙上正是那幅青山瀑布图。奔腾的水流苍翠之下,他与她携手共同望向对面的景色。
“这是我的第一个愿望——”他指着画中站在山脚下的两个人,笑道,“和你一起游遍每一个能让你快乐的地方。无论是青山绿树,还是湖光水色,我愿意把每一处采来换你的笑容,让你快乐,让你开心。我也希望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你的陪伴,因为你也是我的快乐。”
常梦萦点头,拉他到儿子房间。煦阳早已经趴在床上睡着,怀里还抱着点心盒子,大概是吃到一半直接睡了。
这里的墙上有第二幅画,父子两人趴在地上玩成一团,大汗淋漓,她拿着手帕蹲过来,却犹豫着该先擦哪一个。
区怀谨解释道:“我知道儿子是你心中最重要的,我只要和他一样就好,不敢奢望超出。”只此一句。他只希望能和儿子在她心中占有相同的地位。
对面是他们的房间,常梦萦却在门口犹豫一下,这里有她哭的原因,因为她看懂了一切,知道他想说什么,更知道他是抱着怎样决然的心来诠释的。
她被他拉进去,共同面对第三幅画:一对年老的男女手挽手坐在一张长椅上晒太阳,周围有花草,房子。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你执手偕老。”他像画中人那样握住她的手,眼神真挚地看向她,“和你一起度过每一天,晨昏相伴,面对韶华逝去,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
“我也这样希望,能和你永不分开。”她终于说话,眼中已经盈满泪光,“但是这是什么?”她指向画中最重要的一点,年老的他手中握着一支红色的花,那是玫瑰,虽然她不喜欢那种花,但确定他是在表达一个意思——
“你看懂了?”他低声问着,微哑。
她用力点头,泪花飞溅,“玫瑰,求婚。”他要在他们老了以后向她求婚。
他微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对婚姻有恐惧,那么我愿意永远放弃这个机会。我要爱你每一天,追求你一生一世,直到我们一起变老,白发苍苍,走到生命的最后时刻,那时我向你求婚,请你答应嫁给我,我们做一对真正的白头夫妻。”举起她的手放在心口,他郑重道,“我,放弃婚姻的形式,不用它困住你,不要求你克服恐惧,永远给你抛弃我的权利。”
谁想抛弃你了?她想瞪他,眼中早已泪水模糊,想反驳他,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只能按住掌下的心跳,不能抓,抓了他会疼,不能放,放了他会受伤。
区怀谨揽住她轻轻拥进怀里,贴在胸前,向她伸出一只手,“萦儿,请你答应我,让我爱你一生一世,我们执手偕老。”
她抬眼看他,与他执手偕老是她最盼望的事,如果他要,那么她给。
伸手向他,与他十指交缠用力握紧,泪眼中闪出对未来的希望。
区怀谨,我们执手偕老吧。
尾声
又一个深秋,凉风为伴,暖阳高照。
区怀谨在这一天终于见到了那位向来只知其名、闻其形、不见其人的赵静涵,在他的婚礼上。
会场的一角,任可欣正对着常梦萦凸起的肚子看来看去,总是觉得不满,“梦萦,哪有你这样结婚的?领一个儿子不算,肚子里还揣一个!你对未婚生子有瘾啊!”
发现她的手要摸过来,区怀谨警觉地揽住妻子后退,“我们这次不是未婚生子,肚子里这个是领过结婚证之后才有的,绝对的婚生子!”
“切!”任可欣不服地喷了口气,“那你们为什么非要等现在才结婚?天气很冷的!”
“因为……”常梦萦握住身边人的手,抬眼笑看他,“今天是我们相遇九年的日子,代表长长久久。”
“还九九归一呢!”好乌鸦的嘴!
不过没人理她。
区怀谨的目光胶着在妻子身上,与她目光相对,长长久久,只有他们自己努力了才能做到,而他们每一天都在努力。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连个反应都没有?任可欣疑惑地转头看丈夫,发现他也正以同样的目光注视自己,不觉漾出笑意。
一阵清风般的气息接近,没有出声,所有人却有所感应地转向同一个方向。
“赵静涵?”区怀谨挑眉问着,虽然见过照片,但对着真人仍是有些不确定。
“幸会。”赵静涵微一点头,清雅的脸上勾出淡笑,“能和你聊聊吗?”然后她的目光转向常梦萦,“谈一桩生意。”
就这样,区怀谨被赶出几十米之外与人谈生意。
看着面前宁静淡雅的人,很难将她与记忆中的有关印象叠合。煦阳口中厉害的赵妈妈?宏翔副总裁?和三叔有交情的人……好像哪一个都不像。而且这女人从刚才到现在三分钟一直在看着他,却偏偏一句话都不说。
“为什么你一说谈生意,萦儿就立刻打发我走?”他终于先开口询问,不然这女人似乎有与他一直耗下去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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