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玉道:“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兰儿能瞒过咱们上到船中,说明她武功未失,而且她这次行动出于自主,证明她并没有完全丧失意识!”
柴少宁这才醒悟过来道:“对啊,她说她饿,这可是我第一次听她说出与以往不同的话来。”说着兴奋起来道:“这么说,三妹仍有复原的希望?”
欧阳玉微笑责备道:“你呀,什么时候才能不被情感所左右呢?”
柴少宁高兴起来,搔头道:“欧阳伯父教训得是,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欧阳玉问道:“咱们上岸后,仍有让大船把兰儿带回去的机会。我只问你,你愿意把她送回去么?”
柴少宁想想道:“这回不是我感情用事,三妹既然一定要跟来,如果咱们执意把她送回去,她神志未复,怕是会再次做出异常举动,那时茫茫大海,谁来搭救她呢?”
欧阳玉点头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柴少宁毫不犹豫道:“三妹对我一片痴情,我柴少宁从今往后定要与三妹同生共死。等刺杀了海南王,救出杜飞及杜鹃众女,我就带兰儿去京城寻找二妹,求白驸马邀请御医替三妹看病!”
欧阳玉笑道:“就依你说的办!”
柴少宁知道欧阳玉在逐步培养自己,笑笑没有说话。
如今国难家仇全都集中在一起,是时候需要他站出来,以无上剑道争取一份光明的时候,任何的谦让和退缩都是懦弱的行为。柴少宁正在迅速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剑客,取代前辈剑侠与邪魔鼎立,为善良的人们留一份希望!
————
应天金陵,顺江而建,依山傍水,虎踞龙蟠。
尽管河北前线战火连天,但在这应天城中却看不到一丝紧张的气氛。为显示强大的实力,当今皇上下令把往年十七就应该结束的焰火、灯展足足延后了四天,普天同庆,共贺太平。
然而就在这爆竹声声中,应天城展开了开国以来最残酷的清剿。那些与大皇子有染,本以为逃过一劫的众多文武官员,被皇上以观灯为由骗进宫中斩杀殆尽。
株连九族的抄家行动足足进行了四天,只是在升腾的焰火彩灯背后,城中百姓却不知道朝中已经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依旧各行各道,一切的血腥都被掩盖在了粉饰太平的灯展之下。
傍晚时分,雪念慈摆脱了如狂蜂浪蝶般追逐她的朝中子弟,在沈荣的陪同下回到了驸马府。
刚刚坐定,有家仆来报:“一位叫柴少宁的年青人求见公主,自称是公主的义兄!”
“是三哥?”雪念慈一听大讶,难以置信地跳起身来跑出府外一看,门口站着的果然是日思夜想的三哥和三妹。
雪念慈大喜道:“三哥果然找到了三妹,可是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的呢?”
柴少宁终究不习惯叫白露这个名字,仍以原来的称呼道:“念慈要和三哥站在这里聊天么?”
雪念慈见三哥一段时间不见,竟然变得老成了许多,吐吐舌头道:“三哥责备得是,快随我进府!”说完欢天喜地拉了宋媞兰催二人快走。
这座驸马府占地极其辽阔。柴少宁跟在雪念慈后面,一直进了两道院门,绕过无数亭、台、廊、柱,这才上到一座临湖而建,别致精雅的二层小楼内。
柴少宁见楼中桌椅俱全,低垂的暖帐旁放有火炉,缭绕的香炉旁搁了古琴,墙上还挂有仕女图,笑道:“二妹改行做绣女了呢!”
雪念慈很久不见众兄妹,情绪高昂,闻言娇嗔道:“三哥笑话念慈呢!这都是父亲的安排。自从进京,他就不许我再舞刀弄剑,而是整天安排一帮王公贵胄的子弟来陪我逛街,念慈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柴少宁淡淡笑道:“这是白伯父在为你挑婿呢!你要是再舞刀弄剑,岂不要吓跑了那帮公子哥儿们?”
雪念慈叹了口气道:“三哥知道念慈的心意,虽然二哥说了那样的狠话,但我知道是因为自己的错才令他绝然离去。每忆及此处,我都是悔之莫及,只盼能与二哥见面。如今河北起了战事,也不知道二哥现在过得怎么样?”
柴少宁听得心中剧痛,正考虑要不要把肖霆惨死的消息告诉二妹?雪念慈却“咦”了一声,盯住宋媞兰道:“三妹见了二姐怎么一句话也不说?是不是路上染了风寒?”
这回轮到柴少宁叹气,他把宋媞兰的遭遇向雪念慈叙述了一遍。
雪念慈这才知道三妹丧失了记忆,难过地搂住宋媞兰,对柴少宁道:“三哥放心,我会让父亲请宫中最好的御医给三妹看病,她一定会恢复记忆!”
柴少宁点点头后转了话题问道:“天色已经快黑了,怎么还不见白伯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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