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衣点一点衔开了窗子,清冷的月光下见台角有小小繁茂白花盛放,藤蔓青碧葳蕤,蜿蜒可爱。花枝纤细如女子月眉,花朵悄然含英,素白无芳,单薄花瓣上犹自带着纯净露珠,娇嫩不堪一握。
彷佛还是他清朗的声音徐徐自身后:「妳不晓得这是什么花吗?」
你再也不会这样问我了。
他死了。
胸前还有他吐出的温热的鲜血,逐渐的,冰凉下去。
和我这颗心一样,永远失去了温热的温度。
他死了,这个我爱了一辈子,牵肠挂肚了一辈子的男人。为了我,他死了,死在我的怀中。
我的脸贴着他的脸,许久了,我们没有这样接近过。
可是他死了。再也不会和我说话,再也不会用那样温和的眼神看着我,劝慰我,再也不会和我写诗、弹琴、奏笛。
长相思与长相守,终究,是永世不能相守。以后的漫漫长夜,为有长相思催人心肝,如一剂鸩毒,慢慢腐蚀我的心,我的肺腑,把蛀蚀成一具空洞的躯体,永生不得解脱。
泥金薄镂鸳鸯成红笺,周边是首尾相连的凤凰图案,取其团圆白首,凤凰于飞之意,并蒂莲暗纹的底子,团花紧簇,是多子多福,恩爱连绵的寓意。
合婚庚帖。
玄清 甄嬛
终身所约,永结为好
愿琴瑟在御,岁月静好
岁月于我,已是千刀万剐地割裂与破碎,再无静好之年。可是,我连随他一起死去都不能够。
良久,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抱在怀中他的身躯已经彻底冰凉。我冰凉的嘴唇吻在他同样冰凉的额头,心痛到没任何知觉。我失魂落魄地站起来,缓缓打开殿门,一缕月光无遮无拦洒落在我身上,照得整个人如冰霜冻结一般。
百步之外,明晃晃的刀刃之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我转首,四下皆是盔甲寒光。是李长的声音,他一溜小跑上来扶住双足无力的我,悲喜交加,「娘娘出来了!」
我一指那些兵刃,问道:「那是什么?」
李长难堪的低下头,却是守卫宫禁的羽林总领夏刈,他双拳一抱,恭敬行了一礼,「奉皇上密诏,若是娘娘出来便宣读圣旨﹔若是除了娘娘之外还有旁人出来,那么无论娘娘也好谁也好,一律格杀勿论!」
夏刈比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我眼前一嘿,玄凌,他果然志在必得,筹谋周密!
我的声音沉静得似乎不是自己的,「本宫安然无恙,已经出来了。」
夏刈的脑袋往我身后一探,追问道:「那么……」
我死死咬着嘴唇,半晌,冷冷道:「清河王暴毙。」
夏刈心满意足一笑,向李长道:「请公公宣读圣旨。」
李长见他凶神恶煞铁塔似的一座,也不由打了个寒噤,取出早已备好的圣旨,「淑妃甄氏听旨──」
我茫然跪下,耳中听得李长尖锐的声音一字一字扑进耳朵,「中宫失德,朕遥感六宫无为六宫之表率,朕心特许,册为皇贵妃。钦此。」
李长扶起我,悄悄拭去眼角泪光,勉强笑道:「恭喜娘娘,这是前所未有之喜──」
「呀──呀──」,有昏鸦扑棱着翅膀飞过沉寂的天空,我清楚地知道,有一种东西,我已经永远地失去了。
李长扶着我往桐花台下走去,口中道:「皇上知道娘娘劳累了,特意在水绿南熏殿设了夜宴等候娘娘。」
夜风甚大,鼓起我宽广的衣袖,翩翩如蝶,也是死了的,毫无生气的蝶。一朵紫色的桐花从枝头轻坠而下,花茎断处还洇着稀薄而萎黄的汁液,软软「扑──」一声,落在我沾血的怀袖中,我随手拈起,只觉自己也如这落花一般,再无可依。
我足下一滑,整个人滚下桐花台去。李长厉声惊呼起来,「娘娘──」
右足的膝盖痛得钻心裂肺,我在痛晕过去的瞬间,忽然忆起娘的话。惊鸿舞是要跳给心爱的男子看的。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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