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惨白得像加多萤光剂的卫生纸,就那双眼睛还凶巴巴地瞪着。
我以手掩口轻咳了一声,关切道,“林先生,你还好吧。”
“……”这家伙显然是愤怒得说不出话来了。
酸臭的味道一阵阵地从他身上飘过来,我退后一步,翻过手背贴在鼻子上, “真不好意思,嗯,我到家里拿条毛巾给你擦擦吧。或是,你要纸巾?”我这纯粹是出于客气,完全不是出于愧疚。明明就是他开快车把我整得翻江倒海的,最后这因果报应就到他头上了,老天有眼啊。
他一点也不领情,恶狠狠地指责,“郝炯,你故意的。”
“我现在说不是故意的你肯定不相信,但这确实是意外么。”我又往后退了一步,重复道,“你要毛巾还是纸巾?”
他垂在身侧的手重复捏紧又放松了好几次,目光也在自己的鞋面与衬衫下摆回巡了数次。我猜他很想把衣服扒下来,宁可打赤膊穿内衣回家。但这毕竟是在公共场合,他丢不起这个脸。在脸色白青绿红黑之间变化了几次后,他终于回答我,“两个都要。”
“行,你等着。”能等上个把小时就行了。我心情大好地扭头就走,但是——注意,又是个但是,但是这货出来就没好事——迎面来了一个很眼熟的女人。
“郝炯,你今天下午到哪儿去了?”老郝媳妇的口气一如既往的中气十足,“店都不开,去哪里野——”
想挡住林戬已经来不及了,我心里莫名地恐慌。这种恐慌在老郝媳妇开口的时候化成了一股悲摧,“炯啊,这位是?”
当‘炯啊,XXX’这种句型出来时,表示着我很快就会杯具。
“我今天和饭哥出去办点事儿。”我尽力简化模糊介绍,“这是饭哥的朋友,呃,顺路送我回来。”
老郝媳妇一听是饭哥的朋友,当下就投来放心的目光,挺真诚地道谢,“真是麻烦你了。……啧,这是什么味道?哪家垃圾又没放好?”
我噗地笑了出来,老郝媳妇这才注意到林戬的尴尬处境。她真不愧是生我养我的妈,一下就猜到这是我干的好事。当时那眼刀子就戳过来了,若不是林戬在场,她八成会刨个坑把我填进去。
为了弥补我犯下的错误,老郝媳妇盛情邀请林戬到家里的卫生间里清理一下,最好是洗个澡换身衣服。看得出来林戬是相当地不愿意,但他又没办法粘着一身秽物到车里去,到了半封闭的空间里,那味道是会毒死人的。
我万分不情愿地把他带到家。
老郝正在刷牙,一看我居然领了个陌生的臭男人回来,直接就呛了口牙膏沫子。当他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时,很抱歉地说刚才洗澡时发现公用卫生间的淋浴房地漏堵了,所以暂时不能使用。
我眼前一黑,莫不是这家伙得到我的房间里去洗澡?
林戬进了我的房间,拉开卫生间的门再反手关上。在门合上的那一刻,我分明看到他眼里的挑衅还有嘴角的冷笑。我心口堵着气,差点就呼吸不过来了。这个时候老郝媳妇掐了我一把,指着大开的房门低吼,“你这个孩子,怎么早上起来都不收拾床的?和狗窝似的,一看就知道是个邋塌货!快给我去把衣服被子收拾收拾!”
我咬紧牙根,头重脚轻地收拾起凌乱的床铺。收拾到一半的时候,我突地回过神,顿时触电似地跳起来。
我擦,浴室里还挂着我准备换洗的内衣内裤呢!
不知道有钱人洗澡是不是都这么磨蹭,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林戬才从浴室里出来。发臭发酸的那套已埋在浴室里的垃圾桶,他现在穿的是老郝媳妇给他的休闲装。
这套休闲装是老郝前几年买的,当时他的身材还没像现在这样发福。老郝身材中等,所以这件衣服穿在林戬身上明显是小了许多,手啊脚啊都有些绷,走起路来都束手束脚的模样。好在是晚上,就这么下去估计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但他可能不这么想,不过几分钟我就看他拉了不下二十次的衣摆裤角。
嫌短?嫌短就把自己锯了吧!
我恶毒地想着,冷不防目光就和他撞到了一起,噼里啪啦的一阵火花四溅,直到老郝媳妇端了点心过来才消停。
林戬对于老郝和他媳妇还算客气,这种客气其实是客套。看着老郝媳妇热情地劝他吃点心,我心里极不是滋味。老郝家的夜宵花样很多,今晚上的是珍珠小汤圆,就健康饮食的角度来说并不是好选择。但,架不住好吃啊!
我恨恨地看着林戬舀着汤圆一口几个地吃下去,牙根都气疼了。他必定是注意到了,慢慢地他就停了下来,舀了几个汤圆在勺子里左看右看,然后抬起头看看我,接着低下头看看汤圆,再抬起头来看看我,哧地一声笑出来。
纯洁如我,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家伙是在比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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