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用过饭后,沈落溪轻抿了口小二着意端来的天山莲子茶,循循开口道:
“我方才初见着大哥的时候,你似乎心事重重的模样,只是大哥的家事我不便过问,但有一句话我是想要送给你的。”
沈留白眉宇间的神色越发得儒雅温和,“但说无妨,为兄洗耳恭听。”
沈落溪如墨似的秀发被玉冠高高束起,盈亮的眸光恍若星辰似的璀璨。
“自古忠君爱国,是为安身立命之本,可若主上严苛不仁,大行不义不悌之事,若还要死守着忠心二字,下场必是好不过昔日的朝云将军。”
现下沈落溪再忆起当日被万箭穿心时的一幕,周身的情绪已然没有多少的波动。
只是她不愿眼睁睁地看着相府走上如她当年一样的老路罢了。
能够急流勇退,方才为乱世当中的明智之举。
沈留白没想到沈落溪会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可真当他想要驳斥她时,才发觉她说得竟全然都是对的。
他最是了解沈落溪的为人,知晓她并非是因与苍云瑄之间的个人恩怨才同他说这番离经叛道之语。
可沈相纵横朝堂多年,且又因着沈落溪的皇后身份,在朝中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若是这个时候要沈相退出朝堂,只怕他轻易是不会应允的。
“云弟的话我都记下了,我再回去好生斟酌一下。”
酒楼里的食客三三两两地散去,沈留白虽还想再同沈落溪多待一会儿,却也只能克制地与她道别。
沈落溪目送着沈留白远去,而在他的身后,跟着的赫然便是刚才的那三个小乞丐。
相府。
戒备森严的锦衣卫执剑站在府门口,瞧见沈留白走近,也只是淡漠地扫了一眼。
“逆子,你还知道回来!”
沈相阴着脸坐在前厅中,劈手便将手边的茶盏用力往地上一砸,怒不可遏道:
“挥墨可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能够见死不救?现在好了,相府内外被围成了铁桶,还如何能够去向陛下求情!”
沈留白静静地听着沈相的训斥,深沉的眸色间波澜不惊。
良久之后。
“父亲,你也觉得母亲的要求是合理的么?若是落溪没有死……”
沈留白的话才起了个头,沈相只当他是又犯了癔症,冷喝制止道:“行了!我知道你一直对落溪的死耿耿于怀,但人死终归不能复生,就莫要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了。”
无关紧要?
沈留白的鼻腔深处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收敛了眼中的温色,以公事公办的口吻回应道:
“挥墨和十四王爷有所往来,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更何况,他这次也不算是做错了事,不过是弃暗投明罢了。”
一句“弃暗投明”,更是引得沈相的怒火越烧越旺。
“你闭嘴!沈留白,你的圣贤书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怎么能说如此悖逆之言!你是真的想要让整个相府都跟着你一块儿陪葬么!”
沈留白漫不经心地看向自个儿的衣袍角,语气越发得掷地有声:
“父亲,其实你也不见得就有多忠心陛下,只是你舍不得你如今的声望和荣华富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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