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从外地来的,我男人是个木匠,早年来云城做过工,如今老家待不下去,就想搬来讨口饭吃。”
“偏巧今日刚进城,就在路上看见有一伙贼人,堵住了那位贵公子的车队,不仅打伤他几个仆从,还动手伤了他,我男人是个傻大胆,大喊着要报官,那些匪徒才停手,就急忙溜走了。”
妇人眼神暗了下,又道,“我想着,匪徒自然是为了劫财,不然还能是图什么……就那么和你们说了。”
姜丰泽眯了眯眼,“那匪徒有多少人,拿着是什么兵刃,打扮成什么样子,你可都还记得?”
妇人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赶忙点头。
“记得记得,一共有十来个人,原本打扮成流民样子,想和那位公子乞食。”
“谁知趁着萧公子,要打开行囊箱子时,他们就掏出刀剑来,露出真面目来。”妇人说完,还打了个哆嗦。
姜丰泽心下一沉。
这么说,萧兰衣是为这苦肉计所骗,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很快,那妇人就又受不住快马,哇哇吐了起来。
姜丰泽眉间紧皱,看了眼她光滑的手背,和虎口突兀的老茧,便没再问话了。
不多时,城外北边的林子,就在眼前了。
姜丰泽老远就看到,一小群人正围在那里,而地上则躺着一个“血人”。
他立马飞身下马,握拳跑去查看。
此时萧家七八个家仆,和一个陌生男子,正守在萧兰衣的身旁,不停拿着衣裳、布匹,摁住他的伤口止血。
萧兰衣躺在地上,身下的血已经把地染红。
腹部有处刀枪,大腿被刺了三下,最严重的一处,皮肉都大喇喇地翻开,露刺目的“血沟子”。
萧兰衣平日最好打扮,可这会儿,一身花里胡哨的漂亮衣裳,却变成了血衣,布片有了残缺,金丝银线里还勾着皮肉。
姜丰泽瞳孔一颤,扑在他的身边,又怕弄到他伤口,只能大喊,“吴大夫,快过来!”
家仆们都大哭出声,“公子,你快醒醒啊!”
“姜大人,您可算来了,快看看我家公子吧!”
马车刚一停下。
听到呼喊,姜丰年怕吴大夫腿脚不快,干脆把他打横抱起,赶到萧兰衣身边。
吴大夫不好意思,正想嗔丰年一句。
可目光落到萧兰衣的身上,就着急得踢腿,“这小子怎么搞的,伤得这么重!”
姜丰泽抬起眼睛,露出红血丝来,“吴大夫,您快给他看看,他怎么不动了……”
吴大夫掀开药箱,翻出金创药,还有几块干净的巾布。
“丰泽,你把萧兰衣抬起来,让我看看他背部伤势如何。”吴大夫视线盯住伤口。
姜丰泽抹了下眼睛,重重点头,赶紧扶着萧兰衣的脖颈和大腿照做。
吴大夫目光环绕一圈,才勉强松了口气,“腹部和腿上都有刺伤,但好在没有贯穿,眼下只有先止住血,再带回去疗伤,但愿别伤到内里。”
浓重的药味散开,吴大夫拿着金创药,整瓶地往他腹部、大腿的几道口子上倒,又拿巾布用力压住。
汩汩冒出来的血,受了这重力摁压,才有了偃旗息鼓的意思。
吴大夫松了口气,又要掏出药箱里的保命丹,想喂萧兰衣一颗。
“此药又叫保险子,不管内腹伤得重不重,吃了就能止住内里的血,关键时最是能救命。”
这话刚一说完,躺着的萧兰衣就动动眼皮。
等把他的嘴巴掰开,药丸才放进去,他的舌头竟就动了两下,迫不及待把药丸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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