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的话让范蠡感到一阵心酸,他搂紧了西施,说:“以后你就能像鸟儿一样了,想去哪里我就带你去哪里。”
两人相拥良久,范蠡轻轻推开西施,说:“你先收拾一下,外面还有一些事我要处理一下,晚上再来看你。”
“嗯,你去吧。”西施虽然心中依依不舍,还是将范蠡送至门口。
范蠡告别西施,临出院门前回头望了她一眼,见她依然站在门口深情的注视着他。
二十四
范蠡来到大门外,山阳见他出来,脸上现出一丝不易查觉的微笑。他上前轻声问范蠡:“大人,宫中其他的人怎么处置?”
“你把他们关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范蠡边走边说。
山阳带着范蠡来到关押他们的房子,范蠡依次看了那些关押的人,又跟着山阳来到关押嫔妃的房子,只见那些嫔妃一个个花容惨淡,一些在轻声哭泣,另一些则显得神情呆滞,范蠡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时,角落的一个妃子引起了范蠡的注意。她看上去二十来岁,容貌清绝,气质高雅,举止更是显得与众不同。她身子挺直地坐着那里,双眼望着窗外,神色淡然,仿佛周围的一切跟她无关似的。
她似乎觉查有人在看她,转过头瞥了范蠡一眼,便侧过身去。
范蠡对山阳做了个示意,“那个妃子,你将她单独关押,我有话问她。”
山阳就将她带到了附近的一个房间。
范蠡走入房中,见这女子站在窗前,身体依然笔直,不过体态倒是婀娜多姿,线条优美。见有人进来,女子转过身来,淡淡的看着范蠡。
“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范蠡和气的问。
“回大人,小女姬娅。”女子的声音很轻,但很清脆悦耳。
“请恕我冒昧,能否请教令尊大名?”
姬娅楞了一下,低头说:“家父苎简。”
“难怪我见你眼熟。”范蠡对她说:“令尊我认识,说起来当年他也算帮过越国。”
原来,苎宣是吴国的大夫,十来年前曾奉吴王之命到过越国。一是察视越国情况,另外除随从外,还带了几个造船的师傅,到越国挑选造船的木材。越王就派范蠡接待他们。
当时只有吴国有舟师部队,吴国的战船也是当时最大,最先进的。范蠡听说苎宣的随从中有造船的师傅,立刻就想如何能将吴国的造船技术学到手。
范蠡用国礼的规格接待了苎宣一行。并选派了几位越国最有经验的造船师傅做为陪同人员,随吴国的造船师傅一起去深山老林挑选木材。暗中吩咐他们好好招待客人,找机会循问造船的技术,偷偷学艺。
苎宣对范蠡和越国的印象很好,回去后说了一些对越国有利的话,而越国的造船师傅也如愿学到了很多关健技术。
范蠡刚才看到姬娅时,心中一动,感觉她很像苎宣,故而有此一问。
“不知令尊现在如何?”
姬娅一听,眼眶顿时红了,两颗泪珠夺框而出,哽咽着说:“他们杀了我父亲。”
范蠡吃了一惊,问她:“怎么回事?”
“四年前,家父和几个大夫一起向吴王谏议处置伯嚭。谁知伯嚭反诬家父是越国的内应,说他和越国的范蠡私交甚密。吴王信了伯嚭的话,就杀了家父,还下令诛我九族。母亲让我装扮成婢女,才得以幸免,结果被送入宫中为奴……”她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
二十五
范蠡一时不知该如何相劝,只能任她哭个痛快。待她哭声渐弱,这才轻声问她:“那你是如何成为嫔妃的?”
姬娅的脸红了,显得很难为情。她迟疑了一下,哽咽着说:“有一次吴王偶然见到我,便要幸我…… 我本想以死相争,但想家仇未报,就从了他。只是后来很少见到他,报仇也就无从说起了。”
“那你现在还想报仇吗?”
姬娅一听,扑通一声跪在范蠡的面前,磕头说道:“如大人能帮我报仇,我愿一辈子做牛做马报答大人。”
“快快请起。” 范蠡赶紧扶她起来,“你知道我是谁吗?”
姬娅抬起头,一双泪水汪汪的大眼睛探视着范蠡,忽然明白了,她轻声问:“你就是范大人?”
范蠡看着姬娅神情复杂的脸,心里也为她难受,柔声对她说:“姑娘请放心,像伯嚭这种不忠不义的人是迟早会得到报应的。”
姬娅一听,便又跪下对范蠡说:“大人明鉴,伯嚭忘恩负义,蛇蝎心肠,这种人你若饶了他,定受其害。家父虽因与大人相交而遇祸,但他说过,大人是君子,他不反悔和大人交住。”
范蠡听了深为感动,又见姬娅不仅貌美,而且心思敏捷,通情达理,不由愈发好感。他扶起她说:“姑娘请宽心,恶有恶报,伯嚭自会得到报应的。”
“多谢大人!”姬娅看了范蠡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激。
范蠡看着她刚被泪水洗过的脸,犹如梨花带雨,疼爱之心油然而生,“那你还有什么亲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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