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能抗拒这样的纪驰。
夏安远立在阳台上,将窗户大敞,摸出纪驰今天留下的那包烟,哆嗦着手磕出一支点上。
他望着窗外漆黑无月的天,骂自己。
夏安远,许繁星骂你可骂得太对了。
你真他娘不是个东西。
纪驰睁开眼,比意识更先回笼的是宿醉的头痛。
他撑着坐起身,下意识去摸自己一贯放在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清晨六点多,离他平常起床的点还早了二十分钟。
这具身体也挺让人吃惊的,连酒精都没有打败数十年如一日的生物钟。
这时候他才注意起周围。
是学府路这套房子,是他让夏安远睡的这间卧室,昨晚的记忆也慢慢回溯。他揉了揉太阳穴,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发了什么疯,醉成那样了都要让许繁星把自己送到这里来,真当这是自己的家了么?
他手都没往旁边搭,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占了这张唯一的床,夏安远要么就睡沙发,要么就打地铺,总之绝对不可能主动睡到他旁边来。
夏安远就是这么一个人,总活在他自己给自己界定的游戏规则里,生怕往圈子外面逾越半步,谁插手都没法轻易把他拽出来,或者说即使给他拽出来了那么一时半会儿,过不了多久,他就又跟乌龟一样坍缩了回去。怕个什么劲呢。
纪驰先去冲了个澡,到衣帽间找出套自己能穿的衣服换上,本以为夏安远还睡在沙发上,出卧室一看,外面冷冰冰的,却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他在客厅转了一圈,沙发上根本看不出来有睡过人的痕迹,窗帘规规整整地拉到两边,垃圾袋、烟灰缸都是干干净净的。
像没有代谢完全的酒精再次将神经麻痹,纪驰眼前黑了黑,身形一晃,用手撑住了沙发靠背才没有倒下去。
心突然空了一块。
纪驰努力保持看似平静的呼吸。这个描述无疑是做作矫情的,许繁星大学时每一次结束他短暂的恋爱,都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但在意识到夏安远可能又趁自己不注意消失不见这个事实时,他真切感受到心突然空一块的感觉。
像凭空出来一只手将中间那块肉挖了出去,空洞处不麻不酥不痛不痒,只有从黑暗中生出来的寒风呼啸而过。
缓了半天他才缓过劲,回卧室拿出手机,准备联系物业先看监控。
纪驰按了半天才找到通讯录,他蹙起眉,暴力地翻动,指甲跟屏幕磕出声响来,电话还没打出去,通话门铃突然响了,门卫室打来的,问家里是不是有位夏先生,他说他没带钥匙,要不要给他开门呢。
纪驰瞬间心落了地,应声说是,挂掉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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