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伊儿轻抬了抬手,垂眸浅声道。
盼思见她神色似乎若有所思,连忙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自己也低头后退一步守着。
洛伊儿最近的伤口正在愈合,每日都痒得难受,心情本就不好,此时又听到了这则对她来说并不算好的小心,心情愈加烦躁,眸子里藏了丝丝凉意。
锦被下的手指捻了捻布料,她玉白的小脸微垂,她自然是知道,京城中传的消息是真的,因为原文中也曾有过此事,这也是后来原主和靖王解除婚约的关键。
只是原文中并未说明,此事是谁在背后动的手脚,原文中的齐侯府为了澄清流言,特意请了□□大师算卦,却由他亲自所言,两人八字不合、相生相克的确属实。
而且此事闹得可不仅仅如此……
那此事究竟是针对她而来,还是针对靖王而去,尚不可知。
毕竟,若是能以此为借口,断了齐侯府和靖王府的牵连,其他几位王爷自然是乐意至极的。
洛伊儿轻轻抬眸,不经意扫到梳妆台上的羊脂白玉佩,眸光微凝,那日她去明净寺时,将此玉佩带上了,后来靖王送她回府,特意将这块玉佩给她系上,整个人坐在马车的阴影内,淡漠矜贵地垂眸与她说:“莫要再弄丢了。”
洛伊儿倏地一敛眉,唇角微勾起一道浅柔弯度,她在担心什么,她又不是原主,她也能看出靖王对她的心思,那她便安静等着他处理就是。
更何况……洛伊儿弯了弯眼眸,不再多想。
洛伊儿将将用过午膳,便见前院领着一人到了云霞苑。
一道屏风隔着,洛伊儿眸色微垂,听着来人的话:“……王爷说,让洛小姐不必担心,此事自由他来处理……”
玲珑从外面递进来一封信,来人也拱手退下。
来人的话似乎让云霞苑的人都放下了心,面上都带了几分笑意,便是盼思也是眉梢微扬,洛伊儿将抬眸将众人神色看在眼底,抿唇浅笑,抬起手接过信封,一点点看起来。
大抵也不过就是刚刚来人那些话的意思,不过短短三行字,洛伊儿只消几眼便看完,她唇角微弯,将信纸折起,又重新放在信封里,轻浅道:“收在匣子里吧。”
盼思轻笑:“是。”
待其他下人退下后,盼思伺候着洛伊儿休息,她眼中透着几分高兴,抿唇轻声道:“王爷心中还是有小姐的,此时还特意派人来与小姐说明,怕小姐担忧。”
洛伊儿神色微淡,不知心中如何想法,只是躺下后,她阖上眸子,轻声说了句:“好了,莫提了。”
盼思一顿,见小姐如此神色,心中隐隐不解,却也不敢再多言。
与此同时的靖王府
书房内,方瑾凌坐在青檀木椅上,金丝线边的青蟒绣在衣袖边,垂在椅柄上,遮住椅柄上的纹路,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半垂着眸子,听着侍卫的汇报,直到听到侍卫说洛小姐似乎情绪不高时,才微顿了顿,良久,他才轻轻颔首,示意那人退下。
侍卫下去后,书房内陷入一片死寂。
从书房门口到方瑾凌办公的书桌,中间隔了一个书架,横竖半面墙的面积,卫风站在书架旁的青花瓷花瓶边上,他微蹙了蹙眉头,犹豫着上前道:“王爷,此事越拖,似乎对洛小姐越不利。”
如今流言还只是二人八字不合,等过些时日,说不定就变成了洛小姐命格不好,毕竟他和王爷都知道,此事是谁在背后搞鬼。
虽然卫风并不明白皇后为何如此不喜洛小姐,但是他如今也从皇后的行为中懂得,对于洛小姐,皇后便是再狠毒都是有可能的。
方瑾凌一手敲在桌面上,眸子里不含一丝温度,他看向卫风,淡漠说道:“你可处理好了?”
卫风低头:“王爷放心,他不会乱说话的。”
方瑾凌垂眸,余光看到那块玉佩,他的眼神无端端地更冷了几分,缓缓吐出几个字:“明净寺一事,查得如何了?”
卫风眉头紧皱,显然此事有些难度:“回王爷,已有些眉目了。”
“说。”
“属下查出,当夜的裕王府曾有些动静。”
卫风的话音刚落,书房内的温度瞬间降低,似如三九月的寒冰,方瑾凌偏开头,外面依然是黑黝黝的一片,他却浑然不在意,只朝东南方向看去,眼底冷意盎然。
东南方向,正是裕王府所在的方向。
半晌,他收回视线,看向桌面上的卷宗奏折,淡漠的声音带着一丝入骨的凉意:“裕王送了本王如此大礼,本王自当有来有往。”
隔日早朝,工部尚书突然上奏,参户部侍郎掌管国库,却监守自盗之责,户部侍郎是裕王一派,裕王及其附属恳请圣上严查,却不想工部尚书准备充分,证据一摞摞递到景帝的案桌上,景帝当场大怒,撤了其职,以判流放,家产充公。
后又因工部尚书上交的证据中牵扯甚广,尚在极怒中的景帝将此事交于靖王全权处理,不过半月,裕王在户部所有暗子人手皆被铲除。
户部掌一国之财,裕王失去这一助力,几乎相当于折了双臂,失了大半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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