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开始有人上门找碴儿,以讨论学问的名义去对这位蓝海先生挑战……但是无一例外的,每一个来上门找麻烦的学者,最后都会一脸羞愧的离开。而蓝海,依然每天搬着一把椅子,坐在院子里的槐树下晒太阳。
他的名气开始传扬到一些贵族的耳朵里。开始地时候,这些贵族认为,蓝海不过也是一个传统的学者……就好像那些需要讨好自己这些贵族,在身边吹嘘拍马,帮助自己附庸风雅的那些“学者”。
结果蓝海拒绝了几乎所有的“邀请”。
这个举动使得他成为了不少贵族心中的“不识抬举的乡巴佬”。
可偏偏的,就在帝国九百二十五年的chūn天。三年一次地学者学术大会里,出人意料地,这位淡薄名利地蓝海先生,居然也参加了。
这是一个聚焦了dìdū几乎全部最有名气的学者的聚会,这也是一个学者们借以传扬自己名气,抬升自己身份的最好的机会。帝国所有地博学地学者,都会在这个大会上宣扬自己的学说,展示自己的博学。根据历来的传统,凡是在这个三年一度地大会上能表现出sè的人,往往都会被聘用为宫廷学者!
而这一次,所有人地风采都被蓝海盖住了。
在一大群身穿华服地学者之中,身穿素袍,光着脚的蓝海,是那样另类。在众多嘲弄地眼神下,蓝海对那些著名的学者提出了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当一个人初生还是婴儿地时候,并不会因为赤身**而感到羞耻,可是为什么当长大了之后,却都穿上了厚厚的衣服,以赤身**而感到羞耻?
第二个问题:他问,对于野兽来说,生活的全部,就是:交配、争斗、猎食。而人类地生活里,也同样如此:交配、争斗、猎食。那么,人与野兽的区别,到底在哪里?
第三个问题,更是有趣,他请上了当时dìdū最著名的一位大学者。然后他请那位学者手里拿着一束盛开的鲜花,而自己则不顾众人惊讶地眼神,把一块牛屎捧在手里,然后他笑着问:请问你们看见我的时候想着什么?而我看见他的时候想着什么?
这一番奇异地举动,使得所有人都震撼了。
在云集了几乎可以说是整个帝国最著名地那么多知名学者的大会上,没有一个人能完整的回答清楚蓝海的三个问题。
在一番激烈的讨论之后,蓝海轻松的宣布了自己的答案:
第一个问题:他告诉大家“当你现在穿着衣服的时候,掩饰的并不是你的身体,掩饰的是你内心的羞耻,而婴儿则是没有羞耻心地。”
第二个问题:人与野兽的区别,全场没有一个人能准确地回答出。而蓝海则轻松的告诉大家: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们会在这里“考”这个问题,而野兽则不会。
而第三个问题更是有趣。他手里棒着牛屎,看着对面的那位手棒鲜花地大学者,问他看着自己的时候,看到的是什么。那个大学者当时对蓝海带着嘲弄的语气说“我看见的是牛屎”。蓝海也丝毫不生气,反而很优雅的告诉对方“我看见的是你手里的鲜花。”
正当那位大学者以为蓝海是变相的对自己服软的时候,蓝海的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彻底无言。
“你眼睛里看到的是牛屎,那是因为你的心里想着的牛屎。我眼睛里看到的是鲜花,那是因为我心里想地是鲜花……先生,这就是我们之前的区别。”
蓝海用这三个问题,巧妙的给了这些虚伪地学者们一个最大的讽刺。第一个问题,讽刺了这些家伙的羞耻心;第二个问题,讽刺了他们不会考……而第三个问题,则讽刺了他们的内心肮脏。
说完了所有的话之后,蓝海微笑着离场。
就在这一天之后,蓝海的大名彻底在dìdū打响,他一人就把数百学者问得哑口无言,而事后还有不少人羞愧得离开了dìdū。
就在帝国九百二十五年chūn天地这天傍晚,蓝海坐在大槐树之下,手里棒着一杯茶水,身边那个被他收留的小偷仆人静静的立在身后。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年仅十岁的少年站在蓝海所居的小院子的门外,已经足足的站了一个下午。
这个少年瘦瘦高高,相貌很清秀,身上的穿着看来,似乎出身贫寒。只是他站在那,眼神里却带着一股子与众不同的神气,仿佛带着一种骨子里的骄傲。
他从中午地时候一直等到了下午,直到傍晚地时候,蓝海所居住的小院的门打开的时候,他才走了进来。
“蓝海先生。”他就那么站在门口,清秀的脸上满是坚定:“我来请求您收我为徒。”
蓝海笑了,他没有起身,依然坐在那儿,手里棒着茶,他注意到了这个年轻的孩子脚上地鞋子已经磨破了,注意到孩子脸上的灰尘,注意到了孩子瘦弱的身子。
“你从很远的地方来的?”
“……西北。”少年回答:“我走了一个月,一来到dìdū,三天前我听到了您的名字,我觉得您可以解除我心里的困惑。”
“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蓝海对这个孩子产生了兴趣。
“答案。”少年的声音很低沉:“先生,我听别人说,你是dìdū里最聪明博学的人。我来自西北,我的家住在德萨行省,我地曾曾祖父曾经是一名贵族,我的祖父是一名军官,我的父亲则成为了一名军队里的铁匠。他告诉我,军队会保护我们。可是我的姐姐在三年前死了,我的家被异族扮成的马贼光顾,那些异族的强盗侮辱了她,把她的头割了下来,挂在了院子里地篱笆上。我的母亲抱着我躲进了地窖里,我听着那些强盗侮辱我的姐姐,听见我姐姐的哭喊,可是母亲捂住了我的嘴巴,我们没有出去。强盗走后,母亲哭泣了三天三夜之后,也病死了,父亲在一年前被马贼杀死了,他留给我的全部财产,只有一把剑和五个铜角,还有一句话……‘活下去’。尊敬地先生,像我这样地人,在西北德萨行省还有很多。我不知道,难道这命运是仁慈的神灵规定地吗?难道我们地悲惨命运,就无法改变吗?”
少年的声音沙哑,他的眼神里似乎有一种东西,就连蓝海都不忍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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