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见面就称兄道弟,也不嫌恶心。”楚继英在一旁自言自语骂了一句。
何俊冲柴少宁吐吐舌头,又冲楚继英努努嘴,做个害怕的表情,两个人相视大笑起来。
听到笑声,楚继英转过身恼道:“师兄你做什么?”
“冤枉!”何俊笑道:“柴兄弟就在这里,你问他师兄我可做过什么?”
楚继英瞪了柴少宁一眼道:“他已经做了你的兄弟,就是肯做证也是伪证。”
柴少宁笑道:“那我就做个伪证,俊哥说你心地善良,为人和善,叫我向你赔礼认错。”
楚继英听柴少宁用这种夸奖的方式借机向自己道歉,心里面很受用,又瞪了柴少宁一眼道:“我明明听到你们在那里窃笑,却编出这种鬼话来骗我,没一个好东西。”说完转身向来路返了回去。
柴少宁挨了骂,也冲何俊吐吐舌头做个鬼脸,两个人笑着跟了上去,一路上边走边谈,说说笑笑回到了镖局中人停留的地方。
荆振镖局中的人这时候也都知道了柴少宁的身份,见他肯回来,个个喜形于色,呼啦一声围上来搭话。
受到大伙儿的拥戴,柴少宁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忙抱拳向众人回礼。
楚雄豪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见了眼前热闹的情景也不答理。
楚继英偷偷推了柴少宁一把,向他做个恳求的眼色。柴少宁忙快步来在楚雄豪面前,躬身一礼道:“小子知错,望前辈原谅!”
楚雄豪早就听说过柴少宁的本领,有他相助,夺回镖银就增加了一份希望,只是磨不开面子,才不去主动搭话。这时候见柴少宁诚恳认错,楚雄豪忙起身相扶道:“少侠不必多礼,回来就好,你要有个闪失,老夫就要内疚了!”
楚继英和何俊见这一老一少和解,心里面高兴,围了过来。四个人就在这荒野之地商量起了下一步的打算。
柴少宁在一块石头上坐下后,不解地问楚雄豪道:“前辈押的是什么镖?为什么会引来这许多的贼人?”
楚雄豪看了一眼正抓紧时间蹲在道旁休息的众人,对柴少宁道:“贤侄有所不知,这趟镖是巴东大户徐善人所托。那徐善人早年本来是武当山上的一名小道士,耐不住清修之苦,偷偷跑下山去。这个人天生的经商头脑,不过十年已经挣下了万贯家财。只是有一点,徐善人娶了六房妻妾,却都不能生育。徐善人自认为是偷出武当,触犯神灵所至,因此在三清道祖像前许下重誓,如果得子,必在武当添盖一座大殿,为道祖再塑金身。说来也怪,许愿之后不久,四夫人就怀孕并产下了一子。徐善人大喜,盛摆筵宴,大肆庆祝,哪知道就在当晚,徐善人家里却遭了一场横祸。”
“古来财多引盗,想必是有贼人看上了徐家的银子!”柴少宁插话分析道。
“是贼,不过却是家贼!”楚雄豪叹息道:“那晚一场酒席,被毒毙的人足有三十余口,却独独四夫人因为照料孩子没有上席,躲过一劫。徐善人毕竟曾经习过武艺,觉出不妙,立即挣扎着逃出家门,岂料仍是被贼人暗中追了上去。就当贼人正要行凶的时候,被云游路过的武当二圣遇到。二圣擒下贼人,揭去面纱,徐善人才发现这个贼人原来是徐府的管家。这管家和四夫人私通生子,两个人为了能长相厮守,竟铤而走险,要害死主人,霸占家产!”
“自古奸情出人命!”楚雄豪叹道:“何况有这万贯家财可得。”
何俊见老师神情黯然,接过话头继续说道:“二圣除去贼人,对徐善人私离武当一事不仅毫不责怪,反为他驱毒,嘱咐他好生休养。但徐善人一夜之间家人全失,如何受得起这种打击?不久就害了重病,屡治无效,拖不过半年,撒手人寰。这徐善人平常和家师有些交情,因此临终前托家师把他全部的家产变卖成金银送往武当,以示赎罪。这一番变卖下来,竟然足足有二十万两黄金,这样一笔豪财,怎么能叫那些贼人不瞅红了眼?”
柴少宁点头皱眉道:“此地山贼之密,所使手段之狠,都出乎人的意料之外,但各位既然是惯常走镖的人,应当了解情况——”说到这里,柴少宁突然住口不语。
这话似乎隐有责怪楚雄豪粗心大意的嫌疑,但等柴少宁觉察到的时候,话已经说出了一半。
楚雄豪听了并不介怀,苦笑道:“武当和少林并列为武林两大圣地,弟子遍布江湖,威望如日东升。放在平常时候,贼人万万不敢打武当镖银的主意。只是最近,武当二圣忽然洒下帖子遍告江湖,废去云阳真人掌教之职,此事在武林中掀起了轩然大波。那云阳真人近几年来在江湖中四处游走,广结朋友,势力盘根错节。二圣的这一举措,不仅会令武当内部发生大乱,甚至会造成武林中一批权力的更迭,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他们断不会如此果绝,这也势将领武当在短期内无力对外。”
楚雄豪说着苦笑道:“这件事也是等我们行至中途才听说,再要做防备已经来不及。况且我也早就有意和薛抟决一雌雄,因此才想借这趟镖把他引出来。只是没有想到,还没有和对方谋面,就已经输了镖银。”
正文 第六十六章 三盗齐聚
readx;柴少宁听完后道:“难道放火的那帮贼人就是薛抟的手下?此人行事谋定后动,不是易于之辈,但咱们既然知道了他的目的所在,就不难对症下药,扳回战局。”
至于武当发生的事情,早在柴少宁的意料之中,并不感到意外,也就不再谈及。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二圣为了不让云阳真人再为害江湖,竟能抛开帮派的利益,断然行事,实属难能可贵。
楚雄豪听柴少宁说了谷中的情形,点头道:“少宁贤侄分析的没有错,贼人也知道火大难灭,所以暂时撤走,单等火熄了后,再回来捡取银两。”
何俊一旁接话道:“这伙贼人竟然能抛开贪心,不在这里守候,行事干脆利落,确实不是易与之辈。这山中能具如斯手段,又训练有素者,多半是锦匪薛抟的队伍。”
“如此最好!”楚继英恨道:“那个薛抟害死大哥、二哥,多年来我们都奈何他不得,天教今日少宁到此,该是薛抟的报应到了。”
楚雄豪听得略一皱眉。他见柴少宁年纪轻轻,就算得了游龙剑法的真传,想必功力也是有限,对付一般的贼人当然不差,但未必就是锦匪薛抟的对手。女儿才见柴少宁就把一腔的希望灌注在对方身上,而且直呼其名,对柴少宁的爱意明白无误。有柴少宁这样的佳婿自然是好,只是柴少宁是什么心思还不知道?女儿希望过切,将来可不要受到什么打击!
何俊见师父皱眉,只当师父仍然负气,不喜欢师妹和柴少宁亲近,忙岔开话题道:“既然对方暂时不会下手,咱们可也不必在这里久留。山高风大,弟兄们又一夜未睡,应当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养足精神,等明天火灭后,只怕会有一场恶仗。”
“俊儿说的不错。”楚雄豪抬头望东道:“由此折向东去,有一处松林坝,我记得前年路过的时候,那里有一家老店,咱们就去那儿歇脚,等养足精神,明天好去向薛抟讨回这笔血债。”
这边众人在楚雄豪的带领下前去投宿。那边清河峪的大火直烧了一天一夜仍然没有完全熄灭。
看看又到了日中,一队人马忽然拍熄路旁的余火,闯进谷来。为首一人骑着匹灰马,身穿白绸锦衣,腰悬一柄银鞭,面白无须,剑眉星目,看年纪也才四十出头,却是端庄凝重,气质卓伦。
在这个白衣人身后紧随着三匹战马,马上人都穿着黑衣,二个人相貌稍老一点,另一个正当年轻。
这帮人进到谷里面,看看四下无人,白衣中年人一挥手,一支推了小车的队伍由后而前,长驱直入,一直行进到镖车倾覆的位置,用农家搭草的铁钯勾开灰烬和大石,露出下面黄澄澄的金块。
一帮人正在忙碌着,在南面谷口把风的探子忽然跑了回来,口中叫道:“报薛寨主,荆振镖局的人闯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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