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硫酸?哪里来的浓硫酸?”司雷诧异,“刚把他从电梯抬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我都听布理先生的朋友说了,”医生对司雷作了一个安抚的动作,“确实是浓硫酸灼伤,这一点是不会错的。他刚到这儿的时候浑身湿漉漉的,神志也不太清醒,我怀疑那些是稀硫酸溶液,所以立刻用水对他全身进行了大量冲洗,不过有些地方水分挥发得快,已经造成了伤害……”
司雷猛地回想起不久前的电梯内的诡异景象,满地的鲜血和从电梯上方喷射下的水流。
“……那是稀硫酸?”司雷低声喃喃。
“对,稀硫酸本身不危险,没有挥发性也不具备强腐蚀性,沾上了用水冲一冲就没事,不过,硫酸虽然不会挥发,溶液里的水一旦挥发殆尽,稀硫酸也就成了浓硫酸。”
医生话未说完,里间的布理再次传来痛苦的哀嚎。
她回头往布理的方向看了一眼:“我猜当时大家可能都被血腥味吸引了注意,没留心别的,我已经通知其他机械师了过来检查,目前看大家日常防护做得很到位,虽然有几个人手套已经烧出了洞,但人都没事。”
医生轻轻耸肩,“所以……您不用担心。”
“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您是他的朋友吗,还是您有什么问题要问他?”
司雷刚要回答,医生已经接着说了下去,“不管是哪一种都不建议现在进去,您也听出来了,他现在状态很不好——”
“里面是无菌室是吗?”
“对。”
“我在哪里消毒,换无菌服?”
“……呃,这边。”医生指了指医疗室另一侧的金属门,随着司雷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她不无同情地往布理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边门刚合上,通向走廊的大门又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黎各推着赫斯塔走了进来。
“啊,黎各女士,”医生又一次认出了来人,“您也是来探望伤者的吗?”
“伤者?”黎各皱起眉头,“哦,不是,我的朋友吃撑了,我来给她开点健胃药。”
“不,我觉得不是吃撑那么简单……”赫斯塔表情有些痛苦,“一定是胃溃疡,我需要做个检查。”
“别担心,慢慢说,是怎么不舒服?”
“午饭以后,我左上腹部、胸骨和剑突后疼痛,”赫斯塔压着自己的上腹,“具体是隐痛、钝痛感。”
“……你学什么的?”
“几年前我得过一段时间的胃溃疡,后来好了。”赫斯塔低声道,“可能是这几天饮食不习惯,所以……”
“你方便换个地方吗,”医生指了指不远处的检查台,“最好是躺在那儿。”
“可以,”赫斯塔扶着医生的手,慢慢从轮椅上站起身,“是不是还得解开上衣。”
“当然,需要先做个腹部触诊……你现在会打嗝反酸吗?”
随着问诊,医生将检查台旁的布帘拉了起来,赫斯塔与她在布帘后谈话,黎各则趁机找寻目标。在环视一周后,她迅速发现墙角堆放的一件外套,那正是布理今天上午穿的衣服。
黎各刚要上前查看,几个护士就从无菌室里走了出来,她动作自然地转了转胳膊,佯作一副等朋友检查的样子,在与护士们点头致意之后,黎各目送几人离开,并顺手反锁了门。
她迅速上前把衣服拎起查看——底下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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