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满雪的地面不太好走,每一脚踩下去都会微微下陷,既借不上力,又让人觉得累。
梁挽颐一手拿着打着手电筒的手机,另一只手揣在兜里,很快伸在外面的那只手就冻得冰凉。
寒冷像一张咬人的嘴,顺着她的衣领死命往里钻。她所住的小木屋距离民宿的大堂并不远,但这么直愣愣地冲进雪里,她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了。
没办法,手机快撑不住了,又遇上停电,她出门前还专门看了一眼,没信号,电话打不出去,也上不了网,根本联系不了别人。这种情况下,她要是因为发烧太严重陷入了昏迷,死在屋里都不会立即被人发现。
手电筒的光照不了太远,只把附近一小块的雪地照得一片惨白,两侧的小木屋像睡着的巨兽,在黑暗中眯着眼;更远处,便是幽深无边的夜,如能吞噬一切的深渊,令人胆寒。
梁挽颐安慰着自己,这些小木屋应该都没人住在里面,不然也不会这么安静,这家民宿的入住率本就不高。
她来这里之前根本没料到七月份竟然还能下大雪,因此只带了一件厚羽绒服,下身还穿着夏天的薄牛仔裤,她冷得不住发抖,脸颊和额头却仍旧滚烫。
赶紧走到吧她心里催促着,手机却在这时突然闪了一下,紧接着就自动关机了。
霎时间,四周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其实原本没有这么黑的,若她一直处在黑暗中,仍能借着不知从哪反射来的光勉强看清前路。但她打着手电筒走了一段,早就适应了手电筒那略微刺眼的光芒,如今光突然熄了,她便彻底失了方向,陷在未知的黑暗中。
大概是因为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静得好像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的心底生出了一种克制不住的恐慌,就好像她会永远被遗落在这份寒冷而无边的深渊中,再见不到阳光。
梁挽颐深吸了一口气,抬脚朝着印象中的方向走去,等靠近了民宿的大堂,应该会有光线,她就能找到方向了。
大雪天的,还停电,她不可能站在原地等天亮。
鞋底一下下踩在厚雪上,梁挽颐走了好半天都没有看到预想中的光线。难道说,只有她一个人注意到了下大雪还停电了吗?海哥还在睡觉?萧野今天晚上也恰好没工作?
还是说,她不知不觉走错了路?
人在黑暗中是无法判断方向的,甚至无法保证自己一直在走直线,当怀疑播下种子,便会迅速生根发芽,这让梁挽颐的脚步越来越慢,最终停了下来。
可是不对啊,路只有一条,两边都是小木屋,她要是走歪了,应该一头撞在旁边的木屋上才对。
梁挽颐紧张地伸出手,向自己的身旁摸去。
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她下意识放轻了呼吸,紧张起来。
因为什么也看不见,她有那么几个瞬间生出了一种茫然无措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所站之处已不是她熟悉的那个世界,而是一片未知的虚无,看不见尽头。
这突生的心理甚至让她觉得被她踩在脚下的雪也变得古怪了起来,似是活了一般,紧紧吸附柱了她的脚掌,让她难以继续抬脚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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