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呼了三遍。
罗忠说道:“这是作甚?五十来兵,就敢来向咱挑战?”
王须达说道:“嗐,四郎你不知道,这叫动阵脚。两军对阵,就好比是两条好汉对打,总得有一方露出破绽,另一方才能取胜。这破绽如何得露?便需‘动阵脚’了。你看他只五十人,就派兵马出阵,往去迎战。胜则罢了,而如若落败,败的兵士溃逃回来,阵脚可就动了。”
罗忠说道:“这般说来,竟是迎战不得?”
却因见对面官军甲械精良,罗忠先自弱了一头,默认了他们这边不是对面官兵的对手。
“也不可不迎战,若久不迎战,士气必落,对咱也不利。”
罗忠忧心忡忡,说道:“那可咋办?”
“最好的对应之策,是选本部精锐往上迎战,只要能将其击败,动阵脚的就是对面了。”
正说间,搦战的那队官军又往前行了半里多地,随后依旧停下,再次三呼:“贼可敢来战!”
片刻后,这队官军再次前行半里,又作大呼:“贼可敢来战!”
这时,这队官军已行到了两阵中间的位置,相比之下,距离瓦岗军的阵地还更近些。
王须达环顾周遭的喽啰,皱眉说道:“哎呀,若再不迎战,士气可就落了啊。”
左右两阵中间的前头,单、徐所在处,单雄信的将旗挥动,一人引了喽啰百余,出阵迎战。
高丑奴个高,最先认出了带队的此人,说道:“二郎,是费三郎。”
李善道翻身上马,坐在马上,眺看费君忠引部往斗。
却见费君忠穿挂了铠甲,持一长矛,骑着马,行在喽啰们的前边,远远地听见他的喊声传来:“贼厮鸟休得猖狂,俺来斗你,且授命来!”
百余喽啰三四骑马,余皆徒步,举着刀、矛、棒,呼喝奔从。
对面那队官军展开队形,结了个防守的方阵,俱持矛,齐呼道:“贼死囚,来战!来战!”
敌我三千余部曲,视线尽落在两阵中的这片空地上,等看双方的这两队精兵交战。
这边的瓦岗阵中,两千余喽啰都舞着兵器,跺着脚,大声喊叫,为费君忠助阵。
却费君忠等才到对面那队官军的阵前,尚未开打,骤然里,一骑从里许外的官军主阵侧驰出。卷尘挟风,一里之地,须臾即到,费君忠还没反应过来,那骑将暴喝声中,长槊刺来。
费君忠拨马闪躲不及,被刺到胸口,纵有铠甲护体,这一刺力贯千钧,他掉落马下。
这边瓦岗部曲的喊声顿落,对面官军阵中的欢呼大起。
眼见这骑将追赶上来,欲待再使槊下刺,却使力太大,槊杆断了,只得丢槊换刀。
亏得有他这一换,费君忠的部曲拼死杀上,才将这骑将与趁机杀来的那队官军挡住,抢下了费君忠,慌往后撤。
却竟是两下尚未开斗,费君忠就已坠马,其部就已败退!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坐在马上观战的李善道直到这时,才叫了一声:“啊呀!”说道,“费三郎是单公帐下勇将,这骑将好生悍勇,却将他一槊刺落,莫不就是罗士信?”
两阵中前,单雄信、徐世绩的将旗下,单雄信骂道:“贼撮鸟偷施暗算!”将要拍马去接费君忠,早有一人勃然大怒,不等将令,已率其本部杀出,却是魏夜叉。
那骑将见着魏夜叉引众杀出,不再追赶逃撤的费君忠部曲,横刀马上,哈哈地大笑了几声,说道:“狗才,可曾知得本校尉大名?你家尊公陈道恭也。”引着那队步卒,拨马回走。
罗士信的帐下诸将里边,有两人最为知名,其中一个就是这个陈道恭。
魏夜叉闻得是他,见他撤回,越不肯容他走掉,引本部喽啰,紧追不舍。
徐世绩暗叫不好,神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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