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得的这些铠甲、皮甲,便全都拨给这两个新队用。
得入此两新队的皆是勇士,有一些本来已经有甲,所披的或是得自濮阳武库的甲衣,或是得自打费青奴这一战的战场缴获,现今加上了这新得的三十套铠甲、皮甲,此两队之百人,却已是大都有甲,——但从这一点来讲,实打实的足以堪称精兵矣。
至若弓弩,也先紧着这两个新队中的善射者分配,余下的分给各团。
又及那暂拨给他的百人弓弩手,李善道不准备将之打散,相反,准备将之作为一个整体使用。
这些,且也不必多说。
只说铠甲、皮甲、弓弩和箭矢等都分下以后,李善道最终还是决定,把徐世绩与他所说的“可分兵往掠胙城等地”此事,给秦敬嗣、王须达、陈敬儿、季伯常这四个团校尉说了一下。
这种事儿,瞒是瞒不住的。
就算不说,明天罗孝德、聂黑獭两部的部曲一往胙城等地去,王须达等也就会知道的了。
王须达等闻之,哪怕是秦敬嗣、陈敬儿、季伯常,也俱是大喜。
后世有话,“当兵吃粮”,当兵,是为了吃粮。
则造反作乱,是为了甚么?冒着杀头的风险,不更是为了抢粮、抢钱?毕竟胸怀远志,有长远目光的人,实是极少数罢了。而且说句实话,诸如“胸怀远志”、“有长远目光”此类,要想做到这点,并也是需要具备有一定的基础条件才能够的,即是这个人,最少不得是个义军中的中高级将领?设想一下,如果你只是一个底层的义军战士,今日不知明日事,天天在刀头舔血,一打仗,就得被上级军官驱使着冲上前线,也许明天战场上就战死了,甚么“远志”、甚么“目光”,这种情形下,不全就是白扯淡么?当然是眼前头的快活,才乃最为要紧。
怀着越来越深的“可别老子的部队真的成了匪军”的担心,李善道体会到了徐世绩的无奈,无可奈何之下,也只能容由王须达等各个兴高采烈的将此好消息告诉他们本团的将士,预备明天起,便轮换着,前往胙城等地掳掠。
——封丘不能没有兵马留守,是以明天开始分往胙城等地掳掠的义军战士,须得分批次的前往,徐世绩命令,三部兵中,每次只能各出去两团掳掠,等这两团掳掠还后,再换两团出去。
却便从次日起,徐世绩帐下的这三部义军,便一次出去六个团,分头掳掠;余下的,则在徐世绩等的指挥下,或加强城防,或修筑营垒。这一些,且亦无须多言。
两天后,东平郡方向的军报飞马传回。
张须陀部的先锋部队,已经出了齐郡,向荥阳郡方向开来。
根据打探得来的情报,这支先锋部队,主将是张须陀的副将贾务本,从军之有名的诸将分为贾务本之子贾润甫、郎将萧裕、悍将唐虎等,兵马步骑总计三千余。
今日正是百里主簿等给各党、各里的党正、里正所限定的献钱粮与丁壮的截止之日,这道军报送到之时,徐世绩适才将各党、各里献来的钱、粮分与三部,刚与罗孝德、聂黑獭、李善道等来到城北,观看各党、各里送来的那些丁壮何如未久。
按百里主簿等的命令,各党、各里总计征了千余之数的丁壮,人头簇拥,站满了城门与城壕间的空地。从他们穿着的破烂衣衫可以判断得出,这些被征来的丁壮,必俱是各党、各里的贫寒百姓,面黄肌瘦的占了多数,不过好在年龄这块儿都还可以,没有很老、很小者。
李善道正打算先从中为本部挑选补充兵员的时候,这一道急报送将了到来。
登时间,挑选丁壮这件事,只能往后且暂作推迟了。
徐世绩也没回县寺,领着诸人,转上城楼,便在城楼中,针对这道军报,临时召开紧急军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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