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只说结交,没说收入麾下。”庄子墨解释道,“之前不知那位桑月弯弯有何本事,如今确认了更不可轻易得罪。”
对方即便得知景初姓燕也不愿攀附,宁可自修药理也不愿试探燕景初能否出手相助,荐举她入宗门或拜在名师的门下,可见是真心不想跟燕家扯上关系。
在以强为尊的地方,她有这种思想会吃苦头的。可他们不能跟她硬碰硬,万一挑起她的性子来个鱼死网破就可惜了。
须以礼相待,与之结交总比结仇的好。
“这时候还讲究什么君子相待之道?”卫青峰焦灼得很,“那闾丘氏、韦氏给咱的都什么玩意儿?仅能维持十天的辟谷丹!这可是足月的……”
十天不食的辟谷丹,这连人家天衍宗的外门弟子都看不上。
人家能定期领到十五天不食的辟谷丹,自己这些王城的子弟居然只能领十天的,有时甚至能领到七天的!真是活久见,七天不食的辟谷丹他们前所未闻。
如今托自家药师、丹师们的福,居然长见识了。
他多久没用过足月的辟谷丹了?明明是燕家军,却被那些丹师欺压得抬不起头来,想想就窝囊。
如今遇到一位初来乍到的药师,不趁她根基未称施恩图报,更待何时啊?
“这事你别管,景初自有打算。”两人的处事态度素有分歧,庄子墨不跟他争辩,“总之,这几个人以后有事相求被你碰上,能帮忙尽量帮一把,帮不了就告诉我跟景初……”
视贤下士,以德服人,方能合作长久。
燕景初查过了,这几位新居民互相之间没有亲缘关系。就算那位桑月弯弯重情,她肯为了他们的安危而自戴枷锁?以权压人或许有效,可燕景初赌不起。
收服人心要有策略,急不得。
“嗬,一旦她是药师的消息传扬出去,被别人成功拉拢,到时咱就哭吧。”卫青峰没好气道,捧着小瓷瓶爱不释手,“这个给我,我来试药。”
特喵的,那股药香精纯得很。
似乎比闾丘氏、韦氏座下弟子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倘若真像阿星所言可足月不食,那景初这回真是捡到宝了~。
“用不着你。”
庄子墨朝他手里的药瓶一指,把它连带另外几瓶一并收入灵戒。试药的人选多的是,何必拿自个儿去冒险?他俩是景初的人,如若中毒,想解可就难了。
闾丘氏、韦氏的人势必会想方设法把事情闹大,在城主面前告景初一状,说他治下不严领导无方。
就算一时半刻卸不了他的职,但被弹劾的次数多了,燕家会觉得没面子而削减他的权限以示惩戒。自己这些做下属的跟着吃挂落,岂非让敌人看了热闹?
“赫风氏的事,景初怎么说?”处理完药的事,庄子墨很好奇,给好友倒了一盏茶,“要不要上报?”
“上报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卫青峰接过喝了口,“先留着,等以后当作谈判筹码。”
凡事无绝对,今天赫风氏能突然空降燕城,明天燕城亦可空降赫风城。
有来有往嘛,都是王夫的族人,谁怕谁啊。
证据的由来只有他们三人知晓,就算将来泄露出去也不会连累紫山沟那家人。赫风氏虽然把出现过的痕迹抹了,但每座城自有一套检测手段。
至于是何手段,旁人管不着。
“对了,这个阿星的差事办得怎么样?没人欺负她吧?”看在丹药的份上,卫青峰难得关心旁人的安稳,“如果有,你们别出手,我来。”
庄子墨和景初遇事太淡定,哪怕被人刁难也总是不愠不火。
被人找茬还要冷静地跟人家讲道理,即便最后有理的是自己那也不够解气。不如由他去把那些人先打个半死震慑一下,省得以为他们的人好欺负。
“不用,她机灵得很,能屈能伸,在署里混得如鱼得水。”
当然,她能混得开多少跟他们几个有些关系。可她确实能耐,该低头时就低头,极少跟旁人做无谓的争执。
那几个人的组合妙得很,有人明哲保身,有人圆滑世故;有热衷冒险的,也有胆小如鼠的。性情南辕北辙,却能同甘共苦从小世界到大灵界仍和睦共处。
强者未视弱者为累赘,弱者亦甘愿为强者跑腿,从不自困于羡慕嫉妒恨等负面情绪中。
然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相处容易相住难。
性情迥异的几人住在一栋宅子里迟早会闹矛盾,就看他们几个能走多远了。若真有那么一天,等她落单,指不定就同意加入景初这边的阵营了。
……
春已至,院里的那株老树先是爆出一茬茬青嫩的新芽,接着树枝末梢绽出一簇簇芽白的花蕊。随着天气的日渐转暖,整栋院落若隐若现地嗅到淡雅清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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