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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第1页)

即使是姜家的媳妇,也不能在祠堂或堂屋祭祖时抛头露脸,自然也排除在吃太公饭之外。这于她并不在乎,她孤高冷艳即使请她去吃,也绝不肯到这种闹哄哄的场合吃饭的,况且手头不缺银子,要吃什么自有景聚给她捎回,自已也可以去买,谁还去贪图这餐大锅饭呢?可正当这时小跟牢突然回来了,说是外婆外公讲的,吃了太公饭,就算姜家人。因此置了一副香烛。托人带到阴阳街。当然参加冬至等族仪活动并不能立即成为姜家人,但这也是一种逐步融入家族,直到既成事实的认可过程。当年景连就这样上家谱的。为了不让儿子排除村姓之外,受人歧视,长大后过流浪生涯,就带着儿子到堂屋里来。中堂已经点满了红烛,香烟缭绕,摆了满案头的三牲供礼,人们都在熙熙攘攘中争先恐后的朝拜,那大小爆竹、鞭炮响彻云霄。玉林为了怕引起人们注目,只得从西边竹里进去,打侧门进了姜家起居间,其实西间也挤满了人,堂分的膳食都在这里备至。玉林以她的美貌和特殊的气质及不同生活格调、难以容入这个古老的家族,人们都以异样的目光注视着她,有惊讶的,有羡慕的,当然也有歧视的或三者兼而有之的。玉林也管不了这许多了。于是携着儿子进了内房见婆婆。可婆婆偏偏带着姑娘到街上裁嫁衣去了。在过道里碰上大婶,就把小跟牢回来祭祖吃太公饭一事说了。玉莲满口应承:“通常外姓人祭祖、吃太公饭要经祠堂头首们认可的。可小跟牢也算不得外人,认祖归宗也在情理之中,一般熟头熟面的人也不好意思撕开脸皮阻拦的。我总理着厨务哩,丁股筹都由我发的,你只管陪小跟牢去祭祖,等你们的鞭炮一响,我就在自家菜钵里添条丁签就是了。要是头领们发话,我会说情的。原来吃太公饭是凭丁签分股份的。那大掏锅里煮了上百斤猪肉后,留下肉汤煨酸菜、豆腐,沿锅摆了一圈各丁户的盆盆罐罐,每只代表一户,因根据户里丁数下签,姜家本来五丁,故也插了五签,现在又插了一签。玉莲原先是反对小跟牢上家谱的。但眼下年近四十,只有一女,将来说不定还要过继一位麟儿。如一味反对小跟牢上家谱,说不定殃及自己。还不如顺水推舟,与人方便于己方便,再说姜家五兄弟膝下无丁,高堂心里已慌,让小跟牢祭堂认祖,为姜家子嗣讨个开封包,实为两全其美的好事。

玉林进祖堂有所不便,附耳吩咐几句儿子,便留在隔壁贴缝窥视动静。小跟牢虽然只有七岁,天资聪颖,却是顽劣不敛的个性,那能理会世海的深浅,一味的调皮好玩。竟然大大咧咧地挤进祖堂,在三七公神位前点燃一对大红烛,见两列烛台已满,只管拔掉别人香烛,把自己的插上,已引起周围朝拜者不满,那责备的眼睛从四面八方投过来:“那儿来的小杂种,竟敢如此放肆?”在门口,三七公堂分的头首正在喝茶议事,见他扬长而进,因碍着景明的面子都装没有看见,一般族丁都碍着姜家财丁两旺的气势,谁敢公开对仗?只在私下发些不关痛痒的牢骚,谁肯破面?如此这般,使得小跟牢明目张胆地烧香化纸,下跪碰头朝拜祖宗,正在叩头,却被人揪住衣领提起摔出一丈多远:“你这个魔头野种想干啥?姜宗德有的是子孙,容得你混水摸鱼么?滚!”原来兆佃正没处出气,就摔倒小跟牢,又把他的香火拔出香炉,狠狠踩灭。小跟牢从地上爬起来,抓起一串千子鞭炮,在化纸盆里点了,朝他背后扔过去,不偏不斜,绕住他的脖子,噼噼啪啪爆炸开了,他又扯又拔,好不容易把残串抖落,已是满脸血污被烟火熏得黑包公一般。引起了哄堂大笑。玉莲见了,赶快打小门里过去,用预裙替他扑去身上的纸屑火星,笑着说:“佃叔哎,你大人大量,何苦与小孩过不去呢,他虽不是姜家人,毕竟是姜家养的,祭祖认宗自有祠堂头首们把关哩,用得着你动粗赶他么?万一摔坏他,不用说景聚不肯,难道姜家能放过你么?”

“家谱定格,外姓人不得认祖归宗,维护祖规人人有责,能容他胡来,我要告到祠堂里去!”兆佃气呼呼地冲出门去,在八仙桌上擂了一拳,震得头首们茶碗翻倒茶水流溢:“庚爷,你们都是祠堂头首,我们祖宗又没有绝后,容得外姓人擅自祭祖吃太公饭么?”

“谁来祭了?我们怎么没有看见?”姜庚见他满身都是纸屑,面目皆非,以嘲笑的口吻说。

“除了景聚那个拖油瓶,还有谁敢?你们究竟管与不管?”

维虎道:“佃老弟此话差矣,有容乃大,有人来拜我们的祖宗,说明祖德昭彰,别说一个拖油瓶,连三村五姓的人来烧香,那又何妨?”

“你说得轻巧,一旦让他认了祖,入了家谱,就要分享祖产,那姜氏不是步郑氏的后尘了?”

“祭祖不等于上家谱,上家谱要通过祠堂核准的,那是祠堂头首们的事,关你屁事……”

玉林一直关注着儿子的一举一动,到了这时,才把心放下来,同景芳一道回西院去。

吃太公饭人们都围住在天井看分胙。都说祭过祖宗的三牲肉吃了能消灾除病,长命百岁。

姜丁叫把切成碎块熟肉堆放进托盘拿到中堂天井里去,天井里早铺好门板,宗族男丁们都团团围住看分肉。在多灾之年,一般农家连糠菜都吃不饱,那有余资买肉解馋?因此,那一盘盘冒着热气的大锅肉格外诱人,小跟牢和那些穿着破烂的孩们见掉下几片肉,就钻到铺板底下去争夺,一旦抓到手,连沙带土地往嘴里塞,而姜丁则还要夺下来,就在衣襟上揩一揩,扔进肉堆,维护公众的利益。

“桑叶!桑叶!”姜丁握着筷子敲着门板:“桑叶放到那儿去了?”

“就在你脚下筛箩里咧,你瞎了不成?”黄鳝大头上来提起筛箩,把桑叶一张张摊到门板上,堂分一百零八个男丁,姜丁按照肉快的大小肥瘦,夹到一百零八张桑叶里,即是那块肉大一点,也得随手带的菜刀切下一点丁儿,做到份份股肉块数、份量、瘦肥大致相等。尽量做到眈眈众目都无可挑剔为止。

那一钵一钵的酸菜豆腐都端走了,闹哄哄的人们不拘场地,有的蹲地,有的倚槛,一家大小围着菜钵手抓筷挟的捞吃起来,那一桶桶的糙红米饭抬进中堂,立即围着桶,用碗片去铲,大抢起来,你推我挤,像群饿牢乞丐,有被挤倒的,摔得碗碎饭撒,人还没爬起来,那地上的饭已抓到嘴里狼吞虎咽起来。

“分丁股肉罗!,排队排队!”姜丁用刀背敲着门板,人们自动排成长龙,有次序地一一领走份肉,小跟牢急忙打了一大碗饭,插进队伍,轮到他时,便连桑叶一拖,把股份肉拖到板头,蹲着大块小块地抓来就吃。兆佃已领了一股,又去拖一股,被姜丁一手按住:“怎的?你家一丁怎能享受二份?你多拿,别的就少,向谁要去?”

“人家五丁六股,我家也有养子方银,为何不能拿两股?”

“我是丁是丁、卯是卯,六亲不认,凭签发肉,管你儿份!你再要肉就拿丁签来,没有丁签休想拿走股肉!”

“我吃太公肉,又不吃你茶博士的,你敢怎的?我偏要拿!”

“你敢?”

“不敢?我就不叫兆佃了!”他一伸手,姜丁就一刀斩过去。还好他抽手得快,不然那五指就会齐刷刷地离掌了。围拢来的观众无不替他捏了把汗。见姜丁动了真,这位软硬不吃的兆佃也居然怯场,见到周边嘲笑的眼睛,恼羞成怒,忽见小跟牢扒着门板吃肉,一把夺碗摔了,小跟牢哇了一声哭开了。他却扬长而去:“我让你吃,让外姓人吃‘太公’还不如喂狗……”

人们只顾抢饭吃,那管得许多,就是有些私下议论,也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再说,吃太公饭么,那年少得了争吵,这是祖宗遗风,司空见怪,并无结绳记载的必要。

有头面的人物虽然也来吃太公饭,但大都来应个景儿,把股份肉和酸汤豆腐端到家里供奉祖宗后,多赏给下人享用。

吃了太公饭以后,股丁们领了馒头,就留下看分股肉。这又是家谱上明文规定的,一般族内男女都能领到一双馒首,这叫人头馒首,又规定三十六岁以上为上寿,要发长寿馒首和长寿肉。为鼓励进取,又有读书功名肉,这都家谱上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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