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最大的难题。
作为中央音乐学院的老教授,他最擅长的就是民乐教学,只是最近这些年民乐式微,音乐系的学生宁愿去学吹大管之类的冷mén西洋乐器,也不肯学习民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要知道音乐系的学生将来出校mén之后,要么当音乐教师,要么进某个jiāo响乐团工作,如果当音乐教师的话,自然是西洋乐器比较篊aoun饭吃,做个民乐教师,说不定会饿死,如果进jiāo响乐团的话,那就更不能学习民乐了,jiāo响乐团那都是西洋乐器,谁听说过有有民乐的jiāo响乐团的?
所以要让他选一个能代表华夏古典民乐最高成就的节目,倒也还真难为了他,为了此事,他特意发动了民乐系的学生们排练了几个节目,但最终都不满意,学生们的水平都不错,如果是放在一般的舞台上演出,绝对会获得满堂彩,但如果搬到维也纳金sè大厅那样代表世界最高音乐成就的演出舞台,就未免太小儿科了。
即便不能获奖,也不能过去丢人不是?
目前国内民乐人才凋零,像管平湖那种大师级的人物在这个喧嚣的时代几乎消失殆尽,平时如果在一起聊天吹牛,自称高手的人还真不少,但一旦到了这种世界顶级的舞台,想找一个能代表华夏古典音乐最高水平的宗师,许济昌想了半天,脑海中也没想出一个名字来。
这一天下午,许济昌坐在书海阁法,但写字讲究心境,心境不稳则无法做到一笔一划端正有力,反而愈写愈luàn,连续写了十数个大字都觉得不满意,一撇一捺看着都极为不顺眼,索xing将十几张纸都撕了,坐在客厅里生闷气。
眼见着报名的时间愈来愈近,如果不在截止日期前将节目报上去,就会错过今年的维也纳音乐节,要知道这可是第一次“金音符奖”评奖的音乐盛会,自诩大国崛起的华夏如果错过了这样的盛会,那是多么遗憾的事,即便不错过,只是派一个钢琴演奏家去参加,而没有华夏本民族特sè的节目压阵,对于华夏五千年的文明都是一个巨大讽刺。
也难怪老爷子会感到心浮气躁,他思前想后了良久,决定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就纠集一帮老家伙,由他牵头,排练《梁祝》。
拼着自己这身老骨头,也不能让华夏古典民乐连世界级的舞台都上不了,你去参加了,输掉了,那没什么,但如果连参加的勇气或者水平都没有,那实在让整个华夏méng羞。
正在郁闷的时候,孙nv许宁的卧室内突然传来一阵高亢的古琴声,这琴声杀伐ji烈,让人听起来热血沸腾,连许济昌这样的六旬老人都感觉到jing神一震,他竖起耳朵来仔细倾听,发觉琴声后面隐隐约约有温雅婉转的箫声相伴,琴箫合奏起来竟是异样地和谐,许济昌很快就沉浸到这首曲子的意境之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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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傲,心酸,慷慨ji昂,许济昌的情绪随着这首合奏曲的起承转合不停变化,仿佛短短时间便已经历了一遍人生,尝遍了所有的酸甜苦辣,前尘往事涌上心头,让一个经历了悲欢离合的老人心情跌宕起伏,一曲既终,他怔怔地站在原地,似乎已经痴了。
过了好久,他才回过身来,顿时觉得很纳闷,许济昌老伴去世地早,儿子和媳fu怕他寂寞,让孙nv许宁和他住在一起,陪伴他安度晚年,许宁今年19岁,在中央音乐学院读大二,学的是小提琴,虽然爷爷是本校民乐系的教授,但她本人可对民乐没什么兴趣,经常开玩笑说民乐就如同爷爷的年龄,越来越老了。
什么时候这个小丫头开始听民乐了?好吧,这个先不论,重点是,她是从哪里找来的这首曲子?
带着这样的疑问,许济昌急忙走进孙nv的卧室,在半掩的mén上敲了敲。
“宁宁,你在干什么?我可以进来吗?”许济昌叫了一声。
“进来吧,爷爷,我在看电视。”许宁清脆的声音。
许济昌推开了房mén走了进去,见许宁穿着家居服,坐在电脑桌前,一边吃薯片,一边盯着电脑屏幕在看,目不转睛的,连他爷爷进来也没能让她转换一下目光。
“宁宁,又在吃垃圾食品,你不是怕胖吗?”许济昌有些爱怜地说道,到了晚年,孙nv是他最大的安慰,所以对于她的疼爱比对儿子还要深。
“我只吃一点点,再说了,如果不能吃饱,我哪有力气减féi啊。”90后的许宁永远都有一套歪论。
“这丫头,就会胡诌,”许济昌笑骂一声,问道:“宁宁,你刚刚听得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我好像没有听过,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听到这句话,许宁的眼睛才舍得从屏幕上抬起来,得意地瞄了爷爷一眼,笑道:“哟,这世上也有爷爷没听过的古典民乐曲子啊,真新鲜嗨。”
许宁早早就学会了燕京人的贫嘴,和相依为命的爷爷说话更是百无禁忌,开玩笑开惯了。
“你这丫头,爷爷在问你正事呢,”许济昌说道:“别贫了,赶紧告诉我,爷爷真的有事呢。”
“什么事啊爷爷?”许宁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好奇地问道,nv人的八卦之心一旦被点燃,那是很恐怖的。
“爷爷先问你的,你得先说。”
“不行,爷爷要是不说,我就不告诉你。”许宁爱娇地嘟起了小嘴。
“好吧好吧,爷爷告诉你。”于是许济昌就将第一次维也纳国际音乐节的事情跟她说了一下,并且说自己正在寻找一个能代表华夏古典音乐最高水平的节目选送到维也纳参与评奖,但却一直没有头绪,这两天正头疼呢。
“啊,爷爷,这件事情我有听说,说是这一次和往届不同,要评出‘金音符奖’呢,哇塞,谁要是能在维也纳金sè大厅捧起了金音符将,那可代表着世界最高峰的艺术成就啊。”许宁顿时觉得神往不已,说道:“爷爷,要不你也派我出征呗,如果能在维也纳金sè大厅给老外们拉上一曲,那真是死了也值了。”
“这丫头,年纪轻轻的整天把死啊死啊的挂在嘴边,真不靠谱,”许济昌说道:“就你那点半瓶醋的水平,我要是把你派去了,回来还指不定被国人骂成什么样呢。”
“嘿嘿,我也就这么一说,你真敢派,我也不敢去啊,那不是去给华夏国丢人吗,”许宁调皮地伸了伸舌头,突然好像想到什么,一拍桌子,说道:“爷爷,你不要烦恼了,我知道该派谁去了。”
许济昌对于这个小丫头一贯以来的不靠谱言行已经免疫了,懒洋洋地说道:“你推荐的人,估计水平也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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