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觑一眼,“那女子拿着皇令?”
县丞道,“已验,印鉴货真价实,却不是公验。”
刘恪猜想道,“持有皇令,莫不是皇亲?可近期没听说哪位公主离宫啊。”他谨慎思虑一番,“圣旨上只说让六部尚书归朝议事,余者一概不可入关,何况她未出示公验,亦不合规矩,还是不放为好。”
吴适却建议,“不放让官兵押来瞅瞅再定,毕竟是皇令,万一是大人物,您也不得罪。”
刘恪掂量了片刻,“也好罢。”
其实说这话时他心里没底,怕忤逆圣旨遭罪。直到官兵把人压来,远远看见一身桃色衣裙生动明艳,居然是承阳府的老熟人?!他顿时想给吴适扣三响头,先见之明,神人也。
“侄小姐,您怎地没和太师一道回来?”两人忙不迭的迎接,“下官不敢怠慢圣旨,多有得罪,让您受苦了,快喝杯茶压压惊。”
君珑大约没有下令防她,漪涟稍有安慰,“事情多,给耽误了。”
她借喝茶功夫偷瞄小镇,心头疑云密布。方才入关时,她见官兵数量之多,已然整装待发,可战车一类却被闲置在旁,落了厚重灰尘,无人问津。另看小镇,百姓照旧过活,全然不知战事将起。
“赶在节骨眼上做生意,差这点银子?”漪涟瞅着吆喝老太问刘恪。
她说话向来没忌讳,自然没什么深意,刘恪却听出深意来。心想百姓银子可不是当官的失职,有问罪之嫌,赶紧解释,“侄小姐错怪了,此乃皇上的意思,未到万不得已,不可惊动百姓,是好意。”
“临战先撤百姓是常识,等到万不得已,命都没了。”漪涟嘴快,说完不禁又想,皇上的意思,肯定是君珑的意思,皇上没常识,君珑不可能犯傻,那他为什么要刻意隐瞒?是不是他并不打算打这一场战?
越推敲越坐不住了,漪涟放下茶,“找匹快马,我要入京。”
刘恪连忙冲着侍卫喊,“马上替侄小姐找匹快马。”
马牵来前,吴适突然提议,“是否再找两名随从跟着效劳?京城戒备森严,尚有不少关卡盘查,侄小姐孤身一人许是不大方便。”
漪涟想想也对,那张皇令能混进承阳府已经不错了,顺势道,“也好,帮我找两个机灵点的,回头谢你们。”
两人拘礼,“侄小姐客气。”
他们一路送出小镇,三匹快马与风比快,眨眼就成了远方一小点。
刘恪大大松了口气,望着辽阔边界感慨万千,“官场磨练好些年,结果还是你懂事,本官就想不了那么周全。”
吴适的确有小心眼,但和刘恪考虑得不是一处,“老哥,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着怪啊。侄小姐既然是太师那边的,为何不干脆出示公验表明身份,还要拿皇令兜圈子?”
刘恪不以为然,“不是圣旨吩咐了,除六部尚书,余人不可入内。”
吴适摸着后颈一阵怕,“是呀,余人不可入内,其中算不算上侄小姐?”
两人对瞧了少顷,细细琢磨字里行间的意思,每一个字都带着阴风往刘恪衣领里吹,吓得他当场背脊一凉。据他所知,陆漪涟和李巽的关系是非比寻常,万一真是……简直不敢往下想!
“这可怎么办?”
吴适用手在心口压了压,“老哥冷静,冷静!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既然主意咱们拿不准,就让上头来裁夺吧。”
幕间,京城门。
“皇上有旨,封锁城门,任何人不得入城门一步!”守城官训练有素,站在城楼上冲下喊,声音洪亮犀利。
两名随从领马在前,回喊道,“卑职奉刘恪府尹之命护送太师府侄小姐入京,皇令与公验在此,请开城门放行。”
太师府的名号能唬住不少人,再听有皇令,守城官让随从独自一人上前验证,货真价实。
随之,城门开了,守城官屁颠屁颠跑下来,“侄小姐请入城。”待遇不知比承阳府入关好了多少。漪涟不禁想,在京城拼权拼势的地盘上,找两个跟班凑凑门面还是要的。
城中一片月,万户静无声。
听说君珑搬进了宫城,三人沿着大道直行,途中两次遇巡逻兵查验,均顺利通过。眼看宫城已浸在月色里,随从提议,“宫门已经落锁,侄小姐不如找家客栈暂宿一晚,明日入宫。”
漪涟心急,不想浪费时间,“先去试试。”
另一随从劝阻,“奔波一日,您受累了,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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