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西湖周边占有一栋别墅,这已经不仅仅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东西,更多的则是其他方面比如权力的博弈。
“这是那天隧道里的照片,你看下。”
江洲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不远处的西湖。这里的视眼极好,江洲甚至能看到不远处揽客船娘的表情。这些穿着传统丝绸的船娘们显然已经摆脱了前朝生存的窘态,现在一个一个欢声笑语倒也热闹非常。
穿着前朝对襟马褂的福伯并没有去拿茶几上的一叠照片,只是悄无声息地站到江洲身后。看到小主人似乎是一脸羡慕地看着外面的人,福伯皱纹沟壑的脸上也不禁染上一丝黯然。楞了楞,终究还是开口道:“北面来电话了。”
江洲转过身子走向书房,在离开房间的时候回头冷冷道:“将这里的落地窗换掉??还有??外面的那些人似乎是生活太好了,总要给她们找些事情做才行!”
福伯身子微微躬下,脸上却是闪过一丝心疼。待江洲身后的房门“砰”一声关起来的时候福伯佝偻着的身子终于直了起来,望向西湖边那些船娘的眼神也终究有些抱歉。但是只要小主人心里能好过些,这些小人物似乎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虽然称之为书房,但是江洲这间房间里面并没有许多的书。事实上只有床头桌子上摆着一本利维坦的《君主论》以及书案上一本古旧的线装书,勉强能看出来封面上的《资治通鉴》四个字。
除此之外便只有一台IBM的笔记本电脑。不是被联想收购之后出的阉割版商用系列,而是原装从美国带回来的经典款式。厚重,内敛,如同书案上的书。
“忙完这里的事情我就回去???我知道,自己有分寸。”
不等电话那头的声音落下,江洲便一把按下了结束通话,然后拈着手机怔怔发呆。
自己离开燕京城的这几个月家族里的那些不安分家伙终究还是跳出来了。虽然说自己这次南下是老头子的意思,但是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仍是毫无进展确实足够让家族那些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家伙们跳将出来落井下石一番。而家族对于颜子露的不认可以及自己的一意孤行都足够让那些家伙们有了充分的口实。若不是自己有福伯一直站在身后以及叶知秋曹行伍程经纬三个燕京城大少的支持,就凭自己一个十岁的时候才被带进燕京城第一次坐汽车的野孩子,怕是早早就被扔进护城河里了。
但就算是这样,自己不还是没有能力保护住那个生了养了自己十年的女人吗。
如果这次的生死战自己再次失败的话,那回到燕京城里迎接自己怕是比自己当年刚踏进那个深宅大院里的时候更加猛烈的冷言冷语吧。
想到这里江洲又不禁对那个守护了自己二十年的老人福伯存了一丝感激。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说唯一一个不可能背叛自己的人,怕就只有这个右手如鹰爪左手却是永远戴着一只白手套的干瘦老人了。
扔下手里的电话,江洲一把拉开房门。不出意料的,福伯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守在自己门口,身子微微往前躬,双手背在身后。永远是一副病怏怏但却随时准备上前替自己挡子弹的模样。
江洲重新走到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坐下,外面西湖上那些欢声笑语的船娘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穿着城管制服的人,正在将那些乌篷船从湖里拖出来运走。
“这些照片看了吗?”
江洲指了指茶几上的照片,对福伯冷声道。虽然心里对这个比亲生爷爷还要亲上不少的老人心怀感激,但是十几年来养成的性子,终究还是冷淡惯了。
“看了。”
福伯佝偻着身子站在沙发背后,轻声回答道。
“说说看。”
江洲伸手拿起那叠照片,一边随意地浏览过去,一边对福伯道。说实话江洲第一次拿到照片的时候也确实被上面的惨状吓了一跳。想不到孔家那个号称长三角小诸葛的大少爷孔真下手也会如此毒辣。死在车里面的被人从天灵盖刺穿脑袋的老九死状惨烈也就罢了,只是地上瘫着的韩破虏和何应平居然也会这样悲壮。全身上下就算是称之为体无完肤也不为过,全都是被九五军刺刺出来的三棱形伤口。
而且扔在现场的那几柄九五军刺很明显是被人仔细地擦拭干净了,一丝指纹也没留下。甚至连当天晚上那一路段的监控录像也被抹得干干净净,一点马脚也没留下。
“看不透。”
福伯怔了怔,继续开口道:“据叶少爷身边的童虎说,应该是有一个使日本长刀的女人,而老九的伤口也证实了这点。但是韩少爷和何应平的伤口却不好解释,可能还会有另外的人出手。加上隧道口死的那几个人,当时隧道里出现的人可能会有四五个。”
“像是丁三甲干的吗?”
江洲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不像。那个小子应该没这么好的实力。那天在酒吧里我见到过一下,但就力量来说应该是要比韩少爷厉害一些,但是应该不是何应平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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