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伯爵夫人或阿尔贝却是认为,”基督山说,“一个死掉的父亲或丈夫比一个使他们受辱的好,——血洗清了他们身上耻辱。”
“可怜的伯爵夫人!”马西米兰说,“我非常可怜她,——这样高贵的女人。”
“也可怜一下阿尔贝吧,马西米兰,因为,相信我,他不愧是伯爵夫人的儿子。让我们回到你的身上来吧,你匆匆地赶到我这儿来,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助吗?
“是的,我需要你的帮助,那是说,我象一个疯子一样,认为你能帮助我做一件只有上帝才能帮助我的事情。”
“告诉我那是什么事情。”基督山答道。
“噢!”莫雷尔说,“我实在不知道我是否可以把这个秘密泄漏给别人听。但厄运在逼迫着我,情势逼迫着我非说不可——”他吞吞吐吐地说。
“你以为我爱你吗?”基督山亲热地握住那青年的手说。
“噢,你鼓励了我!而这里有一样东西告诉我,”他用手按在心上说,“我对你应该没有秘密。”
“你说得对,莫雷尔,上帝在对你的心说话,而你的心在转告你。告诉我它说了些什么话。”
“伯爵,你可以让我派巴浦斯汀去打听一个人的消息吗?那个人也是你认识的。”
“我随意听你的吩咐,我的仆人也一样。”
“噢,假如我听不到她好转的消息,我就不活了。”
“要我叫巴浦斯汀来吗?”
“不,我亲自去跟他说。”
莫雷尔去叫巴浦斯汀,对他低声说了几句话。巴浦斯汀匆匆地走了。
“嗯,你派他去了吗?”基督山看见莫雷尔回来,关切地问。
“是的,现在我可以比较安心一些了。”
“你知道我在等着呢。”基督山微笑说。
“是的,我来告诉你。有一天晚上,我在一个花园里。一丛树木藏住了我,谁都没有注意我在那儿。有两个人走到我附近,——允许我暂时不说他们的名字,他们的谈话声,可是,他们所说的事情我非常关切,所以他们的话我一个字也没有漏过。”
“莫雷尔,假如我可以从你苍白的脸色和颤抖不止的身体来判断的话,我敢说这是一个悲剧的开始。”
“噢,是的,非常悲惨,我的朋友!在这座花园的房子里,刚才死了一个人。我窃听他们谈话的那两个人,一个是那座房子的主人,一个是医生。前者正在向后者诉说他的忧心和恐惧,因为在一个月内,这已是死神第二次进入那座房子了。”
“啊,啊!”基督山急切地望着那个青年说,并用一个难以觉察的动作转动了一下他的椅子,这样,他自己可以坐在阴暗的光线里,而马西米兰则全部沐浴在阳光里。
“是的,”莫雷尔继续说,“死神在一个月内连续两次进入了那座房子。”
“那医生怎么回答呢?”基督山问。
“他回答说——他回答说,那种死决不是一种自然的死亡,而全都归罪于——”
“归罪于什么?”
“归罪于毒药。”
“真的吗?”基督山说,轻轻咳嗽了一声,这种咳嗽可以在情绪极其激动的时候帮助他掩饰脸上的红涨或苍白,或是掩饰他听对方说话时的关注神情。
“是的,我亲爱的伯爵,我听到的。那医生还说,假如再有人这样死掉,他就一定要投诉法律了。”基督山听话时态度非常镇定,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如此。“嗯!”马西米兰说,“死神第三次又来了那座房子的主人或医生都没哼一声。死神现在又在快作第四次降临了。伯爵,我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我究竟应该怎样办呢?”
“我亲爱的朋友,”基督山说,“你看来是在讲述一个我们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故事。我知道你窃听谈话的那座房子,或至少我知道有一座非常类似的房子,——在那座房子里,有一个花园、一个主人、一个医生和三次意想不到的突然死亡。嗯,我不曾窃听到任何秘密谈话,可是我心里象你一样清楚,我并不感到良心上有什么不安。不,这不关我的事。你说,一位绝灭天使似乎已把那座房子当作毁灭的对象。嗯!谁说你的假定不是事实?不要再去注意那些理所当然发生的事情。假如来到那座房子的不是上帝的绝灭天使而是他的正义之神,马西米兰,你装作没有听见这一切,让正义之神去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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