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在我眼里不过是一条狗,若狗会咬主人,那就是一条该拖出去打死的疯狗。”
柳嬷嬷起初自是怒不可遏。
可待回过神来却收敛了周身怒气,转而又变成几分错愕神态。
“夫人何苦处处都看不惯我们姑娘,如此妒恨她,以至于连姑娘亲手给老奴做的鞋子都要亲手毁去?”
“这双鞋可是姑娘给老奴熬了数个晚上才做好的,老奴如何被夫人折辱自然都无妨,可这样一来无疑是折损了郎君与姑娘的颜面?”
“夫人您肆意踩踏的可不是老奴,而是他们啊。”
……
沈欲喝药时,便听见外头婆子哭天喊地的动静。
往常说是樨落院那边的人来求见,沈欲一应都会待见,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隔着厚重的垂帘,那婆子惯是精通添油加醋的卖惨行径,只把夫人今日泼水的事情狠狠地告上一状。
“郎君都不知那位夫人有多坏……”
“我们姑娘眼睛都熬花了,手指也戳出血洞,这般才给嬷嬷辛苦做的一双新鞋,便全都因为夫人的妒恨给毁了!”
“竟然泼了水么?”
里头男人喜怒不辨的声音缓缓传来,“她这坏事做的可真不像话。”
“谁说不是呢,可怜我家姑娘手指都戳出血洞……”
“那可怎么办?”
不顾白寂的脸色难看,沈欲径直将覆在背上的一块膏药撕开。
裂开的痂痕里渗出一缕血径直顺着苍白宽大的脊背向下流淌。
连擦拭的程序都省了下来,直接披上了一件玄黑的内衫,将那血渍掩盖。
榻上的男人似掩唇轻咳了声,随即提议,“不如让她去给嬷嬷敬茶赔个不是如何?”
这答案几乎完全都超出了婆子的目的,对方怔了下立马眉笑颜开地道谢离开。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絮絮看了一眼闭在屋里的夫人。
在夫人朝那笼络人心无数的柳嬷嬷泼了水后,就好似彻底撕开了一些下人们所有压抑的不满。
夫人这样坏,这样不讲道理。
嬷嬷一年只有一次的寿辰上也这样欺负一个老人家,心肝可还是人?
就算闭紧门缝,也都会有声音传进来。
絮絮轻声道:“夫人别放在心上,奴婢去拿盒药膏给夫人用可好?”
夫人细嫩的手掌,为了提那桶水,也磨得微微红肿。
见夫人点头应下。
絮絮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出了门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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