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朴不以为意,居高临下拍着低他一头的郝绍肩膀,知道这是个老古板,微笑摆出大丈夫样子:“厅上看茶。”
郝绍今年三十出头,家里也有妻儿,郭朴心想这个人难道没有过房闱乐。本来不想解释刚才这事,见郝绍坐下来才一脸头重脚轻不能回魂,郭朴想得再弥补弥补。
南吉送茶上来,郭朴打开闻一闻,变了脸色厉声责备:“不知道郝大人是我上宾,再换好茶来!”把茶碗盖子重重一放和,南吉赶快收起来。
不一会儿,又送香茶进来。
郝绍总算回魂,一双眼珠子不定地打量着郭朴,见他谈笑风生,郝大人心里滴溜溜转。说过话出门,见街上人鼎沸,郝绍吸一口气,对郭朴没来由的同情。
回来哪能记得住不说,官员们在官场上和女人们在家里一样,爱嚼舌头的人大有人在。郝绍这郎中的官儿,不上不下在中间,爱听小道消息,也会说几句。
再说夫妻间的笑话,说了也不犯官场忌讳。郭朴新入京,这又是事实。郭将军夫人身份不高,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可巧儿有一个六品给事中,和郝绍不错,因知道他从忠武将军家里来,过来说闲话:“他老婆大人见过没有?最近闲话说的是她,我想小家碧玉能系住郭将军,不仅容貌好,也要有几把子手段。”
郝绍话匣子打开,他正心里没处抓搔说还是不说,这个给事中平时不错,他就乐着说出来。平时古板的人说起笑话来,就成眉飞色舞。
“她那小拳头举起来,日头底下真是白,和玉一样,比玉有生气,”郝绍在比划:“这么一举,这么一挥,”给事中哈哈笑起来,笑声传到外面,卢希球伴着虞临栖过来,带笑问道:“什么可乐的事?”
郝绍话收不住,笑得嘴张多大说出来:“郭将军还是找回几分面子,他最后起来时,威风不错,一甩衣角,还能斥责,怕你吗。”
卢希球不用问,是开怀大笑,捧腹大笑。虞临栖晒然,想月下水边儿那人娟秀窈窕,可见妇人红颜,都是祸水。
郭少夫人在他们眼里又出笑话,扬言要看笑话的虞临栖并不喜欢,也不打算多听,他是来和卢希球说公事,说过径直回家去。
家里坐到晚上,在院子里纳凉瞅月亮想诗句明天回宁王殿下,见母亲有一个家人过来,陪笑道:“姑奶奶请公子去一趟。”
他嘴里说的姑奶奶,是指卢御史夫人。
月色正好,虞临栖觉得逛一逛也行。只是原本没打算再出去,已经洗过。他只得再洗衣服,换上一件木兰色单衣,用了一根缠丝玛瑙金簪,让人带来马,只带一个小厮去卢家。
街上灯掌起,几处酒楼有人飞盏。虞临栖难免又想到和郭朴以前把酒时,再就出现那娟娟秀气的郭少夫人。他憎恶地想,真是让人讨厌。
好不容易把郭少夫人从脑海里甩出去,卢家到了眼前。卢大夫不在,房中七屏风椅上,坐着含笑满面的卢夫人。
旁边坐着她的女儿卢秀娘,和女婿侯秀才。要说虞临栖是讨厌的是哪一个,还不是郭周氏凤鸾,而这个表亲。
烛下光见侯秀才微黄面色仍在,虞临栖更是恶心,秀娘生得人如其名,不说月下秀花,也是一块秀玉。怎么偏给了这个人?
好似京里再没别人。
侯秀才从不识趣,起身装出优雅来迎:“月色大好,正好与临栖同观。”虞临栖毫不理会,不是客,找把椅子坐下,吩咐丫头:“给我弄碗儿凉的来。”
这样子,比侯秀才在卢家还自在。
侯秀才干咽几口唾沫,拿他没有办法。从岳父卢大夫起,到妻子秀娘,无一不说虞临栖好话。侯秀才只当虞临栖傲气,事实上他在京里,也有这个名声。
贵公子傲气,有时候是一种时尚。
“呵呵呵呵,”房里先有怪笑声。丫头正好送上一碗凉百合绿豆,虞临栖接在手里看姑母,眼角眉梢那神色在问,中的什么邪?
卢夫人开着笑口:“希球晚上在这里吃饭,说姓郭的娶的那个东西,呵呵呵呵,当着人打丈夫,真是笑死个人。”
“岳母,郭将军由着她打,也是笑死个人。”侯秀才从来凑趣,白挨虞临栖一个眼风,讪讪的又闭上嘴。
房里只有卢夫人唱念说笑,忙个不停:“我们秀娘是运气大的,幸好没有嫁他。嫁这么个东西,以后也让人耻笑!”
卢秀娘在旁边弄绣活儿掂线,只抿着嘴儿一笑。虞临栖眼神对侯秀才瞄瞄,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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